再加上以往的十几年她一直活在深闺,无论是秦家明面上的产业还是私底下的从不曾插手半分,这样的人又有何罪?只要她稍微放聪明些,留下一命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
思及此,秦羡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真信田冲见他似乎是想通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递给他一个牛皮包裹。
秦羡渊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接过。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的是一整套青色棉衣,材质和式样均十分普通,忙垂眸敛去眼中的恨意,“多谢皇太子殿下。”但心里却更加肯定了真信田冲拉着他跳江是早就有预谋的。
奈何木已成舟,就算知道了也无力回天。不禁暗恨自己怎么没多留个心眼,又一面巴望着暗卫能中用些,不说三十个全都留下,就是活个对半也好。最好能想他所想,带着秦宁馥往北而去。
真信田冲就算脑子转得再快,也没料到秦羡渊会这么想。但他早有成算,就算知道,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在他看来,秦羡渊与姜泽姜衍等人是敌对关系,对蔚家军更是恨之入骨,是完全没理由这么做的。
何况二人不过各取所需,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委实正常。
再说他本就存了将秦羡渊手下暗卫赶尽杀绝的心思,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不过是因着人数上的劣势,对一举拿下秦羡渊身边的所有暗卫没什么把握。但为了削弱秦羡渊的实力,让秦羡渊fù_nǚ到了倭国后能对他言听计从,他不得不这么做。
还在翠湖岭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他原想让这些暗卫去吸引皇室暗卫和蔚家军的火力,既能不动声色的解决问题,又能让秦羡渊对姜泽和姜衍蔚蓝的仇恨加深。只当时时机未到,暗卫的踪迹暴露,他们同样会暴露无遗,算起来得不偿失。
可在南岭江上就不一样了,漕运是最好的替罪羊。
有关漕运的来历,他在与尹卓合作之前就已经查过,因此并不像秦羡渊想象的那般无知。秦羡渊有意瞒他他心里有数,可漕运与绩溪郡秦家素无瓜葛也是事实,因此他并不深究。
他只需要关注结果就行了,既然漕运已经摆明立场要置他于死地,他万没有不还手的道理——这样的敌对几乎是无可逆转的,因为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漕运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威胁。
好比眼下,若无漕运的人忽然介入,就凭他的身手,何须逃得这么狼狈?再说将来,倭国既然对中原大陆有想法,就迟早会有大规模登陆的一天,而南岭江是进入启泰腹地唯一的便捷通道,随着漕运的日益壮大,成为阻挡他们脚步的拦路虎是必然的事。
也因此,当谭秋林带着远超他们数十倍的人出现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既然秦羡渊的暗卫和漕运的人都是祸患,哪有不想办法铲除的道理?
直接让他们对上岂非一举两得?秦羡渊手底下暗卫人数上虽然少了些,但这些人都是秦羡渊保命的底牌,本事还是有的,两者对上,就算不能让漕运元气大伤,折损几十上百的人手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