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大伯很明显不这样认为,而她与蔚蓝走得近,若她真说了,没准大伯会认为这是蔚蓝的意思也不一定。更何况蔚蓝并没表露出这个意思,若她真说了,那就是挑拨离间,很可能让杜家与蔚家生出嫌隙。
这可不仅仅是通家之好之间的嫌隙,而是关系到军中安定。可她又真的很想参军……杜文佩心思急转,“大伯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杜权并不意外,杜家人骨子里有股倔劲,已经认定的事情很难发生改变,就像他当年狠心离开寡母和幼弟决定跟着蔚池一样,不由得微抬下巴道:“那你继续说。”
杜文佩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这个也算我的私心了,跟我的婚事有关。”
这话连荀老夫人都来了兴致,问道:“怎么说?”
“祖母和大伯都知道白家的处境吧,白家在朝堂上虽然还有人,但处境并不好,白若玮会与我定亲,我不信没有蔚家军和睿王的原因在。”
杜权不置可否,荀老夫人掀了掀眼皮,“这事儿定亲之前两家就心知肚明,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哪能那么简单呢,”杜文佩轻咳了声,“朝堂上的形势越来越严峻,白若玮也不像是轻狂的人,他既然答应了我晚两年再成亲,该是还有些别的想法也不一定,比如实在在上京待不下去了,送几个白家后辈到安平镇来之类的,祖母和大伯觉得呢?”
杜权心下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倒是长进了些,但白家人要怎么做,会不会进蔚家军,这两项都不是你能决定的,跟你参不参军有什么关系?”
杜文佩嘴角微抽,她这是已经搜肠刮肚想尽办法了啊,好在她不是要直接参军,遂退而求其次道:“要不祖母和大伯看这样行不行,我先不去参军,只跟着阿蓝跑跑腿锻炼一段时间?”
“鬼丫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杜权这回是真笑了,转头与荀老夫人道:“娘,就让她去吧,边关民风开放,短时间内咱们是不会回上京城的,没准过些时候连二弟和弟妹也都要过来,阿佩既然有心,跟着阿蓝学学也是好的。”
“你这就答应了?”荀老夫人虽早就看出杜权的态度,却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索性将话放到台面上来说,“咱们杜家可就这一个闺女,战场上刀枪无眼,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怕你弟弟找你拼命?”
杜权难得的拍了拍老母的手,放软了声音道:“娘想到哪里去了,阿佩跟着阿蓝出不了什么大事,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战事,就算有战事,也轮不到阿佩冲锋陷阵。”所以怎么都轮不到杜威来找他拼命。
再说杜文和张氏要是不愿意杜文佩跟着蔚蓝,就不会默许他们一起离京了,估计那两个比他还要看的长远些。这也是杜权会爽快答应的另一个原因,但这个原因杜权没说,荀氏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说了怕她担心。
杜家在蔚家军中的确是权柄过重,看不惯眼红的人也的确很多,想要下手的人就更多了。这些人拿他和杜文涛兄弟无法,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人老成精,这些人同样束手无策。但杜文佩不一样,年纪小又生性活泼,如今回了安平镇,总不能日日都关在内宅吧?
只要她出去交际,就很难防得住——别看这是边关,阴私手段同样不少,而且比上京城还要简单粗暴些。订了婚又怎么样?这世上就没有撬不动的墙角。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跟着蔚蓝。
荀老夫人是不懂,但杜文涛懂啊,闻言道:“爹说的不错,郡主身边的能人多,让妹妹跟着郡主正好可以学些东西,再说妹妹本就是习武的料子,与寻常的闺秀也玩不到一处。而且她已经定亲,无需您带着四处交际,若不找些事情给她做,还不得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