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闻言一噎,没好气道:“要不怎么说?总不可能是秦羡渔想让秦家彻底灭亡,这才隐在暗中出手。”见龙二似笑非笑的,又摆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主子对秦家志在必得,秦羡渔出手害死了谢大人,无疑是在挑衅主子,道理上讲,主子只会更加不愿放过秦家。
可你想没想过眼下是什么时机?秦家通敌本就是蔚家军捅出来的,虽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可一应证据都在蔚家军手里。如今距离秦家出事已经个把月了,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主子先前没一举将秦家拿下,现在再动手又有什么意义?
非但不能将秦家收入囊中,还有可能让人觉得这是迁怒。好吧,就算主子自己手里也有证据,可你觉得他能拿出来?除非主子派人将秦家人全都做了。但你觉得这可能吗?
秦羡渔就不说了,秦羡渊却是至今还没落网,再加上蔚家军甫到绩溪郡,秦家账目上就损失了好几百万两,而其它的,秦羡渊和秦羡渔手里分别掌握着多少谁也不清楚,这么个烂摊子,主子就算拿过来了,又能有多少收益?
最为关键的是,这么做了还不能斩草除根。你别忘了,除了绩溪郡这个烂摊子,上京城同样是一团乱麻,秦宁馥失踪下落不明,秦老太君和另外两个秦家女如今还在宫里。主子这时候对秦家下死手,你觉得合适吗?”
所以秦羡渔的举动看似莽撞不合常理,偏还切切实实的为秦家本支赢得了生机。
当然了,即便秦羡渔不出手,姜泽也未必就会直接下死手将秦家处置了,但谢术昭是为秦家来的,甭管秦羡渔这么做了私下里会给秦家和他自己带来多大影响,总归这实惠是落到了秦家头上。
龙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正因为明白,才不敢苟同。闻言将手中的长剑放下,挑眉道:“你说的对,却也不对。”
“那你的意思……”龙三神色踟蹰,摇摇头道:“这也未免太疯狂了些。”
龙二斜睨他一眼,“没什么好稀奇的,秦家这块肥肉谁不想要?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只说秦羡渔与秦家本支有仇,但他与谢家并谢琳mǔ_zǐ又何尝不是有仇?
秦羡渔手中还握着秦家的部分生意,谢大人是为秦家而来,触动的何止是秦羡渊和秦家本支的利益?你我都是皇宫内院出来的,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戏码还看的少吗?
更何况还只是个从小就不亲近的外甥,有秦家这个香饽饽在,秦羡渔会选择并无仇怨的蔚家军合作再正常不过。”
龙三闻言无话可说,好半响才道:“所以说,秦羡渔救秦家不过是顺势而为?”他说着看向龙二,深吸气抹了把脸,“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主子若知晓了,还不得被气……”
“慎言。”龙二沉下脸,“不管有没有证据,事情都得据实上报。”
龙三抿了抿唇,“那接下来怎么办?是留下来还是立即回京?留下的话就只能继续在秦羡渔身上下功夫了。但秦羡渔这人藏得极深,不说他先前的伪装一直无人察觉了,就是这几日,也是没什么动静的。
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觉得即便留下来也很难有所收获。可现在就走同样不妥,此番是主子第一次出动龙卫,但你我却接连失利,回去后只怕不好交代。”
龙二身在其中,哪里会不明白龙三的为难,但这事儿没有姜泽的命令,龙一受了重伤尚未清醒,是走是留断不是他与龙三能够决定的。
遂斟酌道:“先留下来吧,你的意思我清楚,无非担心蔚家军在绩溪郡还留有后手,咱们的人手不敌。可正如你所说,此番任务关乎到龙卫以后的处境,便是咱们现在马上就走,也真的绕开了蔚家军,回到上京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且既然已经发现秦羡渔的不妥,与其灰溜溜的回去,还不如留下来查个究竟。秦羡渔固然隐藏得极深,却到底只是个商人,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认真查下去必然能有所收获,到时候也好将功折罪。再一个,老大和其他几个兄弟皆不同程度受伤,若蔚家军真的有心阻击咱们,眼下上路反而不妥。”
龙三闻言点了点头。事实上,被龙二指出那点可能之后,他瞬间就想到了许多可能。
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姜泽必然暴怒,尤其是在谢术昭的死无人顶缸,刘天和与其幕僚并家小又全部失踪的情况下。
不由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既然决定继续盯着秦羡渔,那接下来的事情便需好好计较一番。”他说着望向龙二,拧眉道:“你说秦羡渔是否知道咱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