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摆手,听涛这才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室安静。
等她彻底收拾好换了身干净衣服,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正想出门,便见听雨端了碗热汤进来,正丝丝冒着热气,蔚蓝吸了吸鼻子,“是姜糖水?”
听雨笑眯眯的,“嗯,主子趁热喝了吧,喝了能舒服些。”
蔚蓝接碗的动作一顿,“你什么时候听说我不舒服了?”她可半个字都没说过。
听雨眼珠子一转,“这不是许多人都这样吗?”总不能说这是睿王殿下吩咐的吧,虽然簌月也叮嘱了一番,但架不住睿王殿下专程到后灶房走了一趟呀!
啧啧啧,当时小主子怎么回来的她没亲眼瞧见,可有人亲眼所见,据说那速度跟风一样。按照时间推算,小主子当时可是正与睿王殿下在一起的,这其中的内容都不需要明说,光凭想象,听雨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蔚蓝闷头喝汤,已经不打算问了;来个大姨妈都能轰轰烈烈,她还能说什么?
害羞倒不至于,本来就是小事,只是时机和地点不对,这与她一贯低调的作风不符。再回头看了看姜衍的披风,蔚蓝仿佛看到一群神兽在飞,末了摆手道:“再去给我打两盆水来。”
“主子你要干嘛?”下个瞬间似乎想到什么,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这几日您可别沾凉水,有什么要做的交给属下就行。”说完看向一旁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眉头微微蹙起,“你要是不愿意让属下帮忙,先放着也行,反正这几日先别洗了。”
蔚蓝有个怪癖,就是沐浴和清洗亵衣这等事从来不让下面的人插手。
听涛和听雨等人先还不能理解,有人服侍为什么不让人服侍,当甩手掌柜享受难道不好?但蔚蓝执意如此,久而久之几人也习惯了。
可现在不同,别说才刚开春苍岩堡的用水全都是积雪化的冰寒彻骨,就是到了夏季,这里的水估计也是沁凉,听雨哪敢让她沾手。
蔚蓝闻言眉头一皱,“那便罢了。”她以往也过的粗糙,又不是耽于享乐的性子,自然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给吓住了。不过是想起了某事,这才深刻体会到这时代的不便。
就是在后世,类似的污渍用热水也是洗不掉的,更遑论现在并没有好的洗涤用品。尤其姜衍的披风还是千金难买的贡缎,估计越洗看起来越脏,她还是别折腾了。反正又不可能让她赔。
姜衍当然不可能让她赔,打发走不甘不愿的粟米,又去了趟后灶房,回来径直拿了本书来看——至于蔚蓝说盯着些蔚栩的话,早就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但往日里读起来引人入胜的书今日忽然就变得索然无味,只觉得一刻都安静不下来,具体因为什么他自己都形容不好,有些难为情,有些窃喜,还有些担心。
难为情这种话当然不能说,男人怎么能在心悦的女子面前害羞?没错,蔚蓝现在也算女子了,就好像他心心念念守护许久的花骨朵即将绽放……但他又担心蔚蓝会不会还不舒服,遂起身转了几圈,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往隔壁的房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