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候,谢术昭十分冷静,这城中不独他盯着秦羡渔,有蔚家军的人,甚至还有别的势力他没发现也犹未可知。
暗卫也是才刚收到消息,“只带了个随从,看样子有些着急。至于暗处是否有其他人跟随,天色太黑,下面的人一发现就报上来了,属下还须再确认一二。”
“去召集人手。”谢术昭面色郑重,半眯着眼道:“除去盯着蔚家军的人,将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
他总觉得秦羡渔是要出城去干什么大事,没准正是因为秦家余下的家产也不一定。
秦家本支已经闹了好几日了,再闹下去,未必就顶得住。秦充与秦羡渔的关系他心里也有数,作为已经被除族的秦氏人,秦羡渔在身份上有着天然的便利。
暗卫没多问,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可要通知刘大人密切留意秦家本支?”
这考虑合情合理,但谢术昭并没同意。刘天和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之所以将所有的人手都召集起来,除了防备着蔚家军,也是防备刘天和与秦家本支。
“不必了,且让刘天和与秦家本支继续较劲。”万一秦羡渔的目的他猜对了,很难说秦家本支和刘天和会不会来个螳螂捕蝉,毕竟蔚家军还在绩溪郡呢,栽赃嫁祸的事情谁都会做。
刘天和与秦家本支已经被逼到绝路上,更是有这么做的理由。
暗卫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可事实上,无论秦家本支还是刘天和都不知道这茬。
秦家本支就不说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族人除了担心秦家随时被抄,已经连续几日遭到城中商户的骚扰。
每日从辰时开始,秦氏本支那条巷子的牌坊下,就跟开庙会似的,有来闹事的,有看热闹的,总之一日热闹过一日,每日都到天黑才能消停下来,秦家人烦不胜烦委实精力有限。
至于刘天和,呵呵呵,天天瞅着秦家本支唱大戏,又怕他们耍花样半点都不敢放松,刘天和心神紧绷到连小妾都不敢睡了,只觉得肚皮上的肉已经少了一大圈。
唯一注意到秦羡渔动静的,大约也只有始作俑者郧阳和杜文涛了。二人亲自盯梢,眼见秦羡渔天不亮就出门,不由得咂咂嘴相视一笑。
“瞧这样子,秦羡渔诚意十足呀,只带一个人,也不怕谢术昭反过来将他做了?”说话的是杜文涛,“还是打量着咱们会验收成果,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郧阳嘴里叼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草尖上还挂着夜露,随着他动作一晃,飞溅到脸上凉飕飕的,只听他低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主子之所以会出这么个主意,是想让他交投名状,投名状你知道吧?”
杜文涛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的。”
“可你问的问题很傻。”郧阳歪了歪嘴,睨着他道:“秦羡渔这几年的日子虽然好过些了,但处境并不好,就像个老旧房子一样,翻新过后看着敞亮,实则岌岌可危。他急需抓住个有力的靠山,有机会了怎么会不好好抓住?”
“正因为想要抓住,才更应该保重性命不是,命都没了,拿什么来抓?”杜文涛想不通,撇着嘴满脸狐疑。
郧阳动了动胳膊,往身后的小道上看了眼,见谢术昭的人还没追上来,方小声分说道:“所以说你只能当个小兵,人家能当老板。做什么事都有风险,风险越大收获越大。”
“他只带一个人出门,不但可以尽可能的避免消息走露出去攀扯到小主子身上,亦可向小主子表明,他是个有胆气的人,关键时候绝不会畏首畏尾。此法一举两得,既向小主子表了忠心,又展示了他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