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称之为对手的,首要一点便是旗鼓相当,可秦羡渔与他有可比性吗?
秦羡渊从不这么认为。
几十年的发展,秦家早就今非昔比,只要他还是秦家族长一日,秦羡渔在他面前,就永远都翻不起浪来。而秦羡渔心里的小九九,最要紧的是找谢家与谢琳mǔ_zǐ报仇,其次才是瞅准时机对他下手。
这点郧阳和杜文涛能看清楚,秦羡渊一样能看清楚。要不秦羡渔怎么会在圣元帝死后,主动求上门来呢?这就是契机,不仅是他的契机,也是秦羡渔的契机。
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人与自己一起承担风险,有人在自己复仇的路上添砖加瓦,又有什么不好的?说穿了,这是他迫不得已留下的一步暗棋,秦羡渊根本就不怕自己被反咬一口。
在他看来,仇恨也是需要划分等级的。秦家三房之所以会被除族,罪魁祸首是谢琳。而他与秦羡渔之间的所谓矛盾不过小节,在谢琳和姜泽倒台之前,秦羡渔便是有再多的心思,也只能乖乖按捺。
当然了,花无百日红,人不可能永远没有半点波折,他若出事,秦羡渔必然会有动作。可秦羡渔即便早就被逐出秦家,他仍然姓秦,即便他再狠,总不至于弃了秦姓颠覆秦氏。
他得顾忌自己的名声——被除族的人等同于没有根基,没有根基的人如何走得长远?谁又不渴望得到家族的认同和庇护呢?
秦羡渊对此信心十足,于是将部分产业交到秦羡渔手中,也并不是那么难忍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放眼整个秦家,除了他自己,还真没发现能力超过秦羡渔的——秦羡鸿虽然早早就开始帮着他打下手,却目光短浅缺乏担当,只看得到眼前的蝇头小利。
至于他嫡亲的儿子,如今年岁尚小,若真将秦家交到他手里,只会被人撕成碎片!
而他虽然有野心自私,却从没想过要背弃祖宗、放弃秦家。他是商人,惯常揣摩人心,也从不觉得这世上还有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等好事。
就好比现在。
秦羡渊在黑漆漆的夜里陷入沉思,蔚家军和谢术昭对私盐这块不为所动,到底是因为对方太过敏锐,还是秦羡渔已经迫不及待出手?若他已经出手,此举用意何在?
是有意扯他后腿,还是为了保住秦家的产业?接下来会不会有后招?会不会破坏他原来的计划?若他现在就回去,秦羡渔手里的产业是不是还能收的回来?
秦羡渊私以为,在秦家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之前,秦羡渔不会这么急切。且秦羡渔对他本人的仇视,远不及谢琳mǔ_zǐ和谢术昭来的深刻。
可蔚家军……他却是有些不确定了,但凡姜衍还活着,两者之间随时都能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