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你便好好看着,若是蔚家军占了上风,咱们不妨站在大义的立场上来谴责尹卓,只说收到消息,是来给蔚家军帮忙的,反正本将军早就脱离骠骑营,蔚家军消息灵通,定然会知晓这点。如此,本将军的话自然也就站得住脚了。
至于你秦家,之前不同样不曾出面?蔚家军与姜衍虽怀疑秦家,却不一定有实打实的证据在手,如何说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搭的事?甚至你直接说是尹卓造谣挑拨离间亦无不可,尹卓不正好掳了你家老太君和三位姑娘么,岂非现成的理由?”
“呵呵呵,那若是尹卓占上风呢?”秦绶满脸震惊,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碎了,谁说大夏人一根肠子通到底只会蛮干了?若是,他面前这两面三刀的狡诈货是从哪儿来的?这灵活劲,别说是他了,估计他家家主都多有不及。
那木达不以为意,仍是笑眯眯道:“若是尹卓占了上风,这也好办啊,本将军是骠骑营副将,秦家与尹卓早有盟约,咱们之前不过是被蔚家军的人绊住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逃脱,得知大将军被人围堵到了坳谷,咱们冒险前来营救。”
说着冲秦绶挤了挤眼,虎目中精光湛湛,“如何,这说法可还能入得了耳?”
“何止是入得了耳啊!”真他妈太入得了耳了,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秦绶都有些怀疑那木达之前的这些年,怎么就甘心被尹卓打压得喘不过气了!诚然,那木达的说法经不起深究,细查下去定然露馅,可两军交战,谁有那么多时间深查?
虽高手过招转瞬间就可决出胜负,但两军中难不成还全是高手?依照那木达这诡诈心性,想将人忽悠住了,直接跑路还不是转瞬间的事情?
秦绶极少有佩服人的时候,此刻却不得不拜服在那木达无耻的厚脸皮之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木将军大才,在下今日受益匪浅,便在此谢过了!”
“哈哈哈,不谢不谢,我那木最爱提携后辈,一看你就是个机灵懂事的。受益就好,受益就好,本将军所求不多,只盼事成之后,你家家主莫要食言就好。”
秦绶听了嘴角直抽,他这是夸人吗?是夸人吗?也不知道那木达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总归人家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还坦荡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因着秦羡渊之前主动放了尹卓鸽子,秦绶对那木达的话无可辩驳,顿了顿抱拳道:“那木将军放心,我家家主赚银子不易,攒下家业无非是为了让长辈儿孙享福,等救回老太君和三位姑娘,不仅要侍奉老太君,还得给三位姑娘准备嫁妆呢。”
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敲打,这些银子自有去处,哪轮得到尹卓觊觎。便是没有这些……秦绶黑着脸看了眼那木达,他家家主绝对还没看出这人的真面目。
那木达之前也没表露出来,可现在却跟他一个小卒废话半天,显然那木达是想事毕立即返回大夏,这是想借他之口警告他家家主呢,有这么个诡诈阴险,又擅长隐忍,且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做盟友,总比做敌人要好。
那木达闻言咧嘴一笑,对秦绶的态度不以为忤,当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咱们就说好了。”
秦绶点头,二人又嘀嘀咕咕商议了一阵,因着有隐魂卫紧追不舍,最终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秦绶想着那木达的狡诈,对于救回秦老太君几人并全身而退,又多了几分把握。
夕阳西下,霞光将天际染成一片赤红,眼看着那木达与秦绶让两百多人全都散开埋伏起来,暗处的几人面上露出笑意,“岛主,那木达是打算就在此处设伏了?”
问话的是个肤色黝黑的少年,少年一身赭色短打风尘仆仆的,他面上带着笑意,双眼黑黝黝的满是好奇,说话间露出一口白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不是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嗯。先别高兴太早,你要高兴的太早得意忘形,就与那木达一般无二了。”回话之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眉目俊朗面色冷硬,正是翡翠岛岛主雷文瑾。
比之两年前,雷文瑾又拔高了一截,身上气势更盛。他说着从那木达等人身上收回视线,与旁边的少年道:“白浪,人心复杂,陆地也不比岛上,不可轻视任何对手。咱们会在陆地呆上许久,先收起你的好奇心,让兄弟们原地休息,等那木达与秦绶动手之后再行动手。”
白浪是雷文瑾将白条白贝拨给蔚蓝之后重新培养的左右手,因着年岁尚小,又自小在岛上长大,眼下还是第一次踏上陆地,凡事总有几分好奇。
听得雷文瑾如此一说,当即就收正了神色,恭敬道:“属下知道了。可是,岛主要不要给表小姐传信?”他眨了眨眼,尽管已经收敛神色,眸中还是带着好奇。
九年前,雷文瑾拜翡翠岛白丘岛主为师,因着天资出众,成为白丘岛主的关门弟子。白丘座下弟子不少,但尽得白丘真传,能继承其衣钵的,却唯有雷文瑾一人。
翡翠岛有旧规,除师尊病弱逝世,少岛主可提前承业,等闲情况下,入师门不足十年,是无法继承岛主之位的。因此,尽管雷文瑾老早就成了翡翠岛的少岛主,却也只是少岛主。
孰料白丘无病无痛活得好好的,却在年前一意孤行直接将岛主之位传给了雷文瑾,雷文瑾入师门不过九年,忽然接了这么个大包袱,初时还有些不解,直到半月后商队回归,这才体会白丘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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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