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兵有四机,气机,地机、事机、力机,以上四机,气机本前锋是不好说,但地机、事机与力机,我军已然落于下风,更别提蔚家军援军很可能随时会追上来了。”
随从不解,“将军,何为四机?”
“愚蠢!”吴计回头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蔑,继而得意道:“枉你跟随本将军多年,却是连四机都不清楚!”
随从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悉心求教道:“还请将军教我!”
“罢了。”吴计摆了摆手,“四机最初是战国吴子提出,此乃中原兵书,你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这四机,气机代表士气,三军之众,百万之师,定然要有一人张设轻重做主心骨;所谓地机,则是指先天地势;而事机,可理解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至于力机,乃是指jūn_duì本身实力。”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随从听得懵懵懂懂,吴计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随即解释道:“在气机上,我军已然失了先机,本将军且问你,大将军已经带兵赶往麻城,留下这几千兵马,谁不知晓即将面临什么?”
主帅都跑了,他家将军已经决定撂挑子,这气机自然是无从提起,随从明了的点了点头,“那另外三机呢?”
“这三机啊……”吴计笑了笑,笑容中不乏讽刺,且阴测测的有些瘆人,他道:“古有十夫所守,千夫不过之说,而牯牛山乃是山林,卧龙山庄在牯牛山上立足,且建于半山,若卧龙山庄当真是蔚家军麾下产业,你以为,在山庄建立之初,蔚家军会对地形没有要求?骠骑营固然是草原上的雄鹰,可擅长的却是草原作战,于山林作战,且是围攻之战,我军已然失了先机。”
“再说事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同样的道理,大将军与军师能猜测到卧龙山庄的底细,猜测蔚池一双儿女藏匿其中,难道蔚家军的人不会事先防备?
自打前锋队与麒麟卫的人在果洲交锋,我军同样失了先机,在蔚家军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派兵围攻卧龙山庄,这与主动送上门找死,也没什么差异了。”
吴计虽然不曾明说,可意思却很明白,这随从也不是真笨,当即听得胆颤心惊,他往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将吴计的话听了去,到时候报给尹卓知晓,他们就是不死,那也该死了,“将军,小心隔壁有耳。”
“怕什么?”吴计掀了掀眼皮,“便是知晓了,那又如何?到最后,他们只有感激本将军的份。”
他往四周看了眼,接着道:“再说力机,若卧龙山庄真是蔚家军的产业,你以为,对方的实力会在骠骑营之下?我军处处落于下风,而对方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其结果,就不用本将军多说了吧!”
随从忙不迭点头,他冷汗都流下来了,顿了顿小声道:“那么,依照将军所言,此番北伐,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吴计闻言一时没有吭声,缓了缓才道:“这话我可不敢应承。”
尹卓的目的很明确,表面上看,北伐确实是自寻死路的事情。但他身份不够,能了解到的消息非常有限,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尹卓是否还有别的打算,自然也就不清楚尹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以,要判断北伐的决定是否错误,仅凭他现在所知晓的就下断言,未免显得武断。但尹卓接二连三的动作,他全都看不上眼,却是真真的。
他从参军开始,就一直在那木达麾下。那木达同样出自平南王府,是那木雄的庶弟,他比那木雄小了十来岁,两人在平南王府,无论出身还是遭遇皆是相差无几。
那木雄活着的时候,兄弟二人关系极好,在平南王府,那木达可说是唯一与那木雄有交集的人。而尹卓是那木雄的徒弟,那木雄死后,那木达有心接掌骠骑营,却能力不及尹卓最终败下阵来。
尹卓知不知晓那木达的打算,吴计并不清楚,事后,总归尹卓没将那木达驱逐出骠骑营就是了。至于尹卓为何没将那木达排挤出骠骑营,吴计也并未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