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分上,姜泽自然更加为难,于是声情并茂的劝说了几句,见姜衍咬定了不松口,他下意识松了口气。不独他松了口气,鸣雨同样松了口气。要知道,他虽然时常扮演姜衍,也自信不会出错,但在金銮殿上同姜泽打机锋,却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早朝结束后,姜泽步伐轻松的回了御书房,这才问起孔志高与蔚桓的事,桂荣听了面色有些诡异,扭捏了一瞬,才上前低声道:“回皇上,奴才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据说两府并无什么大事,只,只是,是孔大人和蔚大人家里这是有喜了!”
桂荣怎么能不为难,别人不清楚孔志高和蔚桓喜从何来,与二人睡一个被窝的到底是谁,人到底是谁安排的,但他却是清清楚楚,事情直接关乎到谢太后,他就是想不紧张都难!
姜泽尚还沉浸在姜衍即将离京的喜悦中,闻言不禁有些发懵,“有喜?什么喜,喜从何来?”他皱了皱眉,探花府和蔚府都在他监视之下,两府有喜,暗卫怎么会没禀报?
难道是这二人生了异心,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姜泽瞬间就阴谋论了,脸色不自觉的阴沉下来。
可这事儿莫说是姜泽发懵了,孔志高和蔚桓同样是一头雾水。
二人同属文官,自来爱惜羽毛非常,平素将面子功夫做得足足的,什么时候又出现过这样的纰漏了,却不曾想,一夜醒来后,怀里会搂着不着寸缕的美娇娘!这飞来艳福,对寻常男人而言,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但对孔志高和蔚桓而言,却是有惊无喜!
孔志高还好,好歹搂着的只是一个,蔚桓就更懵了,盖因他怀中搂着的是两个,且依照床榻上的凌乱程度和女子身上的痕迹来看,昨夜的战况分明就异常激烈!
察觉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蔚桓彻底清醒后面色刷的就变了,他却是不知,他身边之所以会是两个,一则是因为他恰好宿在琉璃房中,秦风总不可能将琉璃绑走,一方面也是秦风觉得他还年轻,咳咳咳,两女什么的,完全就没有问题啊!
再者说了,就算有问题,那也不在秦风的考虑范围!想弄死一个人,有许许多多种方法,但秦风还从来没尝试过让对方死在女人身上,这别出心裁的方法么,呵呵呵,秦风心里只有暗自乐呵的份!
蔚桓与孔志高平素基本上只在外院活动,对于这忽然出现在自己床榻上的女子,虽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间愣是没想起到底是谁,直到惊动了两府的女主子,事情这才真相大白。
蔚桓这边还好,睡得不过是孔氏庶妹,孔志高这边就恼火了,当姑父的,直接把老妻娘家侄女给睡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孔志高脸色发青,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就是再钝,问清陈秋香后,也反应了过来。
陈氏女原本是送给蔚池的,如今却出现在他的床上,且他素来在男女之事上节制,会毫无所觉已经是大为异常,更何况一把年纪了,还与这女子纠缠了一夜,竟连早朝都误了!
顶着陈秋香愁云惨雾的表情,孔志高厉声呵斥跪着的陈氏女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如何会出现在孔府,又是如何到了老夫……”
后面的话孔志高说不出口,但他话中的意思非常明确,探花府虽比不得镇国将军府,却是同样守卫森严,没道理一个大活人直接到了他床上,却没人发现半点端倪。
可他话音才落,就被陈秋香堵了回去,不比陈春香性子急躁鲁钝,陈秋香是个极为温和的性子,平日里也极少发火。她起身将哭得几乎晕厥的陈氏女扶了起来,微微皱眉道:“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阿莲不过弱质纤纤的闺中女子,镇国将军府与探花府尚且隔着三刻钟的路程,阿莲怎么可能是自己过来的?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何苦迁怒到女儿家身上!”
话落又给陈沁莲擦拭眼泪,陈沁莲心里早就委屈得不行,呜咽道:“小姑妈,阿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我早早就睡了,谁料一觉醒来,一觉醒来……”谁料一觉醒来不仅没能如愿做成将军夫人,反倒是被个一只脚迈进棺材的死老头子给糟蹋了!
也不怪陈沁莲如此作想,她哭泣的间隙红着眼觑了眼孔志高,孔志高本就花甲之年满头白发,之前因着事发突然,他急匆匆翻身下床,头发乱蓬蓬的根本就没来得及打理,身上的衣袍同样没规整好,襟前露出一片白花花略显松弛的肌肤,上面还有细微抓痕,打眼一看,当真是令人无法直视!
再加上怒急攻心,孔志高如今的面色只能用狰狞恐怖来形容,与平日里的仙风道骨可说是半点不沾边,可不就是彻头彻尾的糟老头子,还是阴沉邋遢的糟老头子!
陈沁莲心里的委屈如同绝了堤的洪水,简直就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憋屈怨恨得恨不得能昏死过去才好。可陈秋香难道就不委屈了?孔志高就不委屈了!?
孔志高本就恼羞成怒,又被陈秋香扫了面子,当即就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神情阴鸷道:“哭,就知道哭,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上了,老夫一世英名被毁晚节不保,尚且…”
他说道这意识到不对,思及自家庶女是同陈氏女一起送到蔚池府中的,当即拂袖起身道:“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你看着办吧,我去书房了。”
这话自然是对陈春香说的,陈春香也是无话可说,思及孔氏那边的动静,想到自家闺女,她心下狠狠一抽,只得点了点头,又安抚陈沁莲道:“阿莲别哭了,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姑母这就着人请你父兄上京,定然会给你个交代。”
陈沁莲哭声一顿,紧接着哭得更加伤心,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难不成她还能嫁给别人?她如今这副身子,就算还能嫁人,也铁定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这让她怎么甘心!
说好的将军夫人呢,说好的儒雅将才蔚将军呢!呜呜呜,她怎么就这么命苦,便是没有蔚将军,给她换个蔚尚书也成啊!
殊不知还有人比她觉得更苦,这个人当是孔氏无疑。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孔氏云袖下的掌心被直接刺破,她胸膛不停起伏,极力平复着胸中的恨意道:“二爷说说看怎么办吧。”
孔氏倒不怀疑这是蔚桓自己干的,也不怀疑琉璃河孔心兰,蔚桓自来洁身自好,没道理会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琉璃和孔心兰也没这个本事,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的,也只有蔚池了。
但蔚池她招惹不起,此时此刻,她甚至怀疑是陈氏昨日的举动有什么地方触怒了蔚池,这才会让蔚池忽然之间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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