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大事,谢琳与姜泽才损失了两枚上好的棋子,就算要卷土重来,应该也要休整休整。”她说着看向姜衍,“你有什么计划?去封地的事情可会近期提上日程?”
懿旨上言明姜衍成年后可以直接去封地,但蔚蓝并不清楚,这地方的所谓成年,到底是十六还是二十,论理应该是二十,因为男子二十及冠,但十六岁成婚生子的又比比皆是。
姜衍眉头皱了皱,凌云山距离上京城虽不算远,但也有百十里路,以后想见蔚蓝就不如现在方便了,“你去凌云山可是有事?留蔚将军一个人在上京城,你能放心?”
蔚蓝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不是还有你在上京城么?我爹有事难道你能袖手旁观,还是说你很快就会去西海郡?”
“我应该为你的信任刚到高兴吗?”姜衍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大高兴,“谢琳与姜泽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放我离开,就算放我离开,也应该是尹尚回了大夏之后。”话说到这,他便不再说了,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蔚蓝明显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心下有些好笑,觉得姜衍此时才有个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但当下,却是什么也没多说,莫说她与姜衍现如今只有表面上这层关系,就算将来修成正果,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必然不能事事按照姜衍的意思来。
接下来的时间有些沉默,片刻后,马车停下,蔚蓝见姜衍微微垂着头,跟老僧入定一样,不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好了,我到了,你先回去,自己小心些。”
姜衍看她一眼,眸光幽得让人看不出情绪来,接着起身,施施然的下了马车。
蔚蓝见此耸了耸肩,“德行!”跳下马车,马车前已经看不到姜衍的人影。
此时天色已经黑净,镇国将军府门口灯笼摇曳,寒风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因着蔚蓝还要去清风院与蔚池报平安,主仆四人沿着小道一路疾走。
夜色深深,泰宁街上,马车轱辘前行,此时同乘一辆马车往皇宫而去的尹尚与尹娜也在低低交谈。
实际上尹娜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实在没有勇气睁眼,睁眼也不过是凭添尴尬与羞辱。
“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有些身手,当时船舱里全是女眷,就算有人对你下手,按照你与几个丫鬟的身手,也不应该轻易被人暗算!”
在这点上,尹尚是真的想不通,他虽然怀疑蔚蓝,却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可看清对你下手的到底是谁?”
尹娜裹着厚厚的绒毯缩在马车一角,落水后受寒发热让她双颊通红,皲裂苍白的双唇咬得死紧,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是蔚蓝,一定是蔚蓝,二哥哥,你得替我报仇!”
她脸上神色全是扭曲,“我被她毁了,被她毁了啊二哥哥!”她说着又低低啜泣起来,这模样,若是无人知道她曾经做过的事,当真看起来我见犹怜。
尹尚面色沉了沉,“可有证据?没证据的话不好乱说。”若是有确切的证据,他不介意在谢太后与姜泽面前把事情捅出来,总归镇国将军府和睿王府与他有仇,而尹娜现如今又废了,他的计划并非不能轻易改变。
尹娜又哪有什么证据,不过是直觉罢了,在启泰,除了蔚蓝与她有仇,也没别的人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尹尚,回忆道:“我没有证据,但我觉得就是蔚蓝。”
“谢琳有言在先,等刺客来了之后,必然会确保我与谢诗意的安危,因此,我与谢诗意待灯火熄灭后,便趁乱在西北角找了个位置说话,那时候,无论是我还是谢诗意,又或者几个丫鬟,都不觉得会出什么事,也没怎么防范,谁知会忽然冒出来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当时虽然遮住了口鼻,可看身形却是个女子,那女子上来一句话不说,先是挥剑杀了几个丫鬟,便直接点了我与谢诗意的哑穴,尔后直接扔进湖中。”
“因着被点了哑穴,我落水后无法求救,而谢诗意又不会泅水,且因惊吓过度,甫一浸入水中便晕死了过去直直下沉,我不敢得罪谢琳,便也不好弃她不顾,之后因为带着谢诗意,我便一直没找到机会求救,直到有黑衣人跳下画舫,直接将我二人送到画舫底部,又解开穴道,我这才有机会开口求救。”
想到自己被定住的事情,尹尚的眉头皱得死死的,“那些黑衣人可曾说过什么?”
“什么也没说。”尹娜摇头,“二哥,今日到场的,只有蔚蓝和睿王与咱们有仇,可睿王当时在船舱外,除了蔚蓝,我真的想不到别人了。”她说到着,忍不住将拳头攥得死紧,原本娇艳明媚的脸上全是阴霾。
想她尹娜怎么说都是一国公主,虽然向来不怎么得宠,可该有的尊荣与地位却一直都有,蔚蓝就算出身尊贵,到底是臣子之女,这又叫她如何甘心!
大夏的风气虽说比启泰开放,可出事的地点却在启泰,而她此行是为了与启泰联姻的,此后,她还有什么颜面在启泰呆下去?
更重要的是,若是她是去利用价值,尹尚到底会对怎么对她?思及此,尹娜低垂的眼睫轻轻抖了抖,将眼中的惧怕与恨意全都遮掩起来。
尹尚听到此处,脑子里也一团乱麻,但他比尹娜想得更多,想到尹娜摔下楼梯时站在他身后的几人,他心中的狐疑加深,看了眼尹娜,一时间也没说话。
良久,就在尹娜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尹尚淡淡开口,“罢了,你先休息会,事情到底如何,等进宫见了谢太后再说。”
话落,他面上已经恢复到平日的沉静淡泊;总归今日的事情,是谢琳主导的不是吗?怎么说,谢琳都应该拿出个说法。
尹娜如今所有一切都还要靠着尹尚,要看尹尚脸色行事,因此也不敢多说,又恰好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便顺势躺下遂不再言,但绒毯下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完全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与惧怕。
曹芳华带着谢诗意与尹娜一路回到皇宫,先吩咐映梅去请了太医,直接阴沉着脸往谢琳的延禧宫而去。
方才在游园会上,许多她一时间没想清楚的细节此时渐渐明晰起来,想到她今日能够顺利出宫,谢琳会大大方方将事情交到她手上、她身边几个两个宫婢与太监的死因,曹芳华心中怒火焚烧,几乎恨不得将谢琳撕碎。
“娘娘息怒。”映雪见她面色阴沉,忍不住轻声提醒。
“本宫也想息怒,可这mǔ_zǐ二人也实在欺人太盛!”她脚下步伐迈得极快,简直可说是脚下生风杀气腾腾也不为过。
映雪拧眉思索了瞬,低低出声道:“依奴婢看,冬青几人的死因,未必就是皇上吩咐的。”映雪这是站在客观立场上来看问题,“若是皇上想要动娘娘身边的人,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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