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家豪点点头，他当然能理解方德朝的心情，老来重得亲情，这是怎样的一种喜悦。

方德朝以前之所以那么迷恋收藏古瓷，那是他的一种寄托，一个人孤单、寂寞到一定程度了，如果还想好好活下去，那心灵上自然得找一个寄托了。

而现如今方德朝找到他儿子了，心里有了莫大的慰藉。其他的便变得不怎么重要了。

酒足饭饱，再和方德朝他们聊了一阵之后，家豪和林海涛便道别离开了方家别墅，家豪也不想打扰刚刚相认的方家父子，十三了三四十年。父子俩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许文广本来要开车送家豪他们回酒店的，但家豪婉言拒绝了，从这里打的回酒店完全一样，没必要麻烦对方。

“姚哥，你这会又大大地出了风头了啊！”

车上，林海涛喜眉笑眼地赞叹道：“你竟然半天的工夫就破了案了！方先生和jing察找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点线索，怎么你一出手就找到他儿子了？！”

家豪笑吟吟地摇头道：“海涛。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吗？上午的事情你也亲眼看到了啊，那完全是碰巧的事情，我刚好问到了陆师傅，陆师傅又把那对红木玫瑰椅给我们看了。于是我们再根据之前jing察查到的一些线索找到阿诚了啊！”

林海涛却道：“可这也太巧了一点吧？！要不是我亲眼所见，那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破案哪有这么神速的？！而且是在jing察看来毫无希望侦破的一大悬案！那个张jing官一开始明显瞧不起你，认为你不可能做到。呵呵，没想到你一天不到就把这个案子破了。后来你看那张jing官的脸色，变化有多大啊！哎，姚哥，你帮方先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他应该会给你奖励吧？”

方德朝巨额悬赏的事家豪并没告诉林海涛，林海涛也没问起这方面的事情，这下他出于好奇，忍不住问了起来。

家豪抿了抿嘴说道：“有，而且是你绝对想不到的巨大奖励！你可能不知道，方先生曾经放出过消息，应该说是他一直是这么决定的，谁要是帮他找到阿诚，他愿意把自己一半的家产分给对方！”

“什么？！悬赏的是他一半的家产？！”林海涛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道，“开玩笑吧？方先生可是沪市首富，如果分他一半的家产，那岂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象了，只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家豪。

家豪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是真的，他们已经在公安局备了案的，这个悬赏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如果别人帮他找到他儿子了，而他不给的话，别人可以告他的，到时候他不但要给钱，而且名誉会大损。不过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方先生是怎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林海涛忙不得地点头答应道，“方先生德高望重，他肯定说一不二的！姚哥，照你这么说，那你岂不是拿到这笔悬赏了？！至少，你的功劳最大，能获得大部分的奖赏！”

家豪笑笑道：“嗯，是的，刚才那个唐律师找我就是谈接收悬赏的事，几天之后就可以拿到方家的一半资产了。海涛，其实我的初衷不是为了悬赏的，而只是想帮方先生，因为他是一个很慷慨很好的人，可现在没想我真的帮他找回儿子了，我就算不接受这笔悬赏也不行了啊！公安局和方先生他们方面肯定会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林海涛郑重其辞地说道：“姚哥，我觉得这笔悬赏是你应该得的，比起这个悬赏来，我想对于方先生本人而言，他儿子阿诚不知道重要多少倍吧？！”

两个人讨论起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驶到了他们所下榻的那家大酒店。

从车上走下来之后，家豪和林海涛径直赶往客房。

回到房间之后，家豪做的第一件事是将上午从“鞠宝斋”淘来的那件仿古瓷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翻来覆去地欣赏。

“姚哥，看得那么认真啊？”见家豪对着那件青瓷水仙盆入神，林海涛不有惊疑道，“那可只是一件仿古瓷，又不是真品汝窑瓷器，只能欣赏，没什么收藏价值的。不过也是了，汝窑是绝世珍品，现在市面上无法收到，拿一件高仿来看看也不错了。”

“呵呵，是吗？”家豪回过头去冲林海涛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海涛，你说它是仿古瓷，这可未必，它上面又没写着‘仿古瓷’三个字，你就这么肯定了？！我还说它是一件真品汝窑瓷呢！”

“什么？！不可能吧？！”此话一出，林海涛震惊了，急忙凑近身来，关注起了那件他们一开始认定为仿古瓷的汝窑青瓷。

“姚哥，你为什么那么说？”

认真端详了一遍之后，林海涛大感疑惑，因为他实在不敢把眼前这件保存得很“新”很完整的汝窑瓷器跟宋代汝窑联系起来，至少两者之间没有内在的联系。

“那你又为什么说这件瓷器一定是新仿瓷？仿古瓷不一定是新的对不对？”家豪不答反问。

林海涛连忙点头道：“那是！古代就有做旧的技术了。姚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水仙盆不是新仿的，而是明清或者以前就仿制出来了？”

家豪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它应该不是一件普通的新仿瓷，而是一件老古董，拥有一定的年代了，起码是明清时期的吧。”

“明清时期的仿古瓷，仿的还是汝窑，那也价值不菲啊！”林海涛吃惊道，“之前你从‘鞠宝斋’收来的时候才花了两万块钱，岂不是又捡了一个漏了？！”

惊诧之余他不有一阵惊喜，这是在这之前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原来家豪悄无声息地又淘到一件宝贝了，如此他佩服不已，只觉得对方深不可测，随便买一件古董都有可能是个大宝贝。

不过很快他心里又充满了疑惑，便忍不住问道：“可祝掌柜他们明明说是仿古瓷啊！他们所说的仿古瓷肯定指的是新仿的了，如果是旧仿，那怎么可能才卖两万块钱？！做得这么漂亮的一件汝窑，起码能卖几十万吧？！”

家豪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想得到，这件瓷器一定不是他们店里自己做的，而是收来的。你们之所以把这件瓷器毫无疑问地看作是新仿瓷，是在入云亦云吧？别入怎么说你们就怎么看，根本看都没看清楚就先入为主地那么认为了，殊不知有‘以讹传讹’这个可能。没准这还真是一件真正的汝窑瓷器呢，只不过被入忽略了。同样的道理，那些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或者是被什么大收藏家收起来的，大家不看就认定东西是真品，可古玩行的水太深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然，没有一定的眼力，亲眼所见的也未必一定是实实在在的！”

“姚哥，你这话有道理！”林海涛用力地点头赞同道，“但你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认为这件瓷器是旧仿，甚至是真品？”

家豪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们先说这件瓷器的整体情况，无论是器型，还是这青釉，以及一些细节情况，无不非常符合汝窑的特征，当然，高仿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但要是新仿的话，有一个方面那是很难做到的，那就是上面的‘包浆’，这往往是最容易让入忽略的一点。但凡古董，无论保存得多么完好，上面都会留下一层皮壳子，那是岁月遗留下来的痕迹，只是程度不同而已。鉴别包浆有很多种办法，各类古董也有不同的方法，鉴别瓷器的包浆，无非是看、摸，有些也可以通过嗅闻等其他的法子。

“海涛，我们先好好看一下这个水仙盆，你是不是觉得这上面包裹的那层包浆分布得很均匀，而且有一种滑熟的感觉，越看越显得自然，相反，如果是刻意做出来的，那就越看越刺眼，不自然！”

“嗯，是的。”林海涛郑重地点头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