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只听李皓白淡淡道:“辰儿并没有说是你告诉她的。”
“我是瞧着他对尚知玄的媳妇廖氏的死很是在意,怕她心里着实在意柳束兮的死,从而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因而才告诉她柳束兮没有死,这是我的原意。”李璟说到这儿时,微微顿了顿,又道:“我想,你应该也见过柳束兮了,她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没有沉浸在过去的伤心中,一直想摆脱过去,当初我救了她的之后,并没有送她回去,认识你和柳敏兮之后,也没有告诉你们她没有死。”
李皓白听了呵呵一笑,“其实,只要知道她是好好地活着就好,我倒宁愿你不告诉我们她到底在哪。”
“就算知道柳束兮在哪,你和你媳妇也闹不到和离这一步。”李璟并不善长于劝说人,但此刻,还是干巴巴地把话说出了口。
“或许是我们找的一个借口吧,说到底我们的问题并不在这儿,说来可惜,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哪。”李皓白再次摇了摇头,唤了声折桂进来。
李璟听了这话,眉头不可轻察地皱了一下,“这事上,纵使她自请离去,你若有心好好和她过日子,就不该答应她。”
“只要是她所愿,我一向都顺着她,这回也不例外。”李皓白扔下这句话,扶着折桂的手,又望向李璟道:“不管怎么说,束兮表妹的事,还是多谢你照应了,天也晚了,你就算要出宣城的话。也得早些找个地方落脚,往后三年,我应该会待在松林书院,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以后再见。”李璟目送着李皓白背影消失在门后。
没一会儿,余丙秋走了进来,“主子,我们也该走了,今儿原本就耽搁了一天。”
走?李璟听了余丙秋的话。迟疑了一下,低头扫了一下桌面,几道菜并没有动多少,唯有李皓白消耗了几坛酒,不会喝酒的人喝成这样,只怕李皓白说得话不假,心头登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柳束兮的事告诉陆辰儿。
“是该走了。”李璟让余丙秋去柜台结了帐。
李皓白这边回了家,只觉得头晕晕地想睡觉,下了马车,折桂唤醒了他,这样子肯定不能再去梅傲堂,只怕老爷和夫人看到他这样,没气都会生出十分的气来,最后还是慈妈妈和福妈妈派人拿着藤椅抬着他回了揽风阁。
慈妈妈在一旁指挥着,也不理论其他的。直接把李皓白抬进了揽风阁的正院,让人扶进了正房的里间的床榻上。
“从小到大,老奴从没见过二爷喝成这样,大约是落了第,二爷心里头不痛快,才喝了许多酒,还请奶奶费心好好照顾二爷。让厨房熬一份醒酒汤,等会儿叫醒二爷,让二爷喝下,夫人那边老奴会禀报的。”
瞧着慈妈妈说这话时一脸笑眯眯的,陆辰儿只好应了一声,“我晓得,有劳妈妈亲处跑一趟了。”
慈妈妈忙道:“老奴不敢当,不敢当。”从里间退了出来,陆辰儿又吩咐着罗绮送慈妈妈出去。
待慈妈妈走后,云锦望向陆辰儿问道:“这怎么办?难不成姑娘今晚睡这外间的榻上。”
自上回在梅傲堂向柳氏提过离去的事后。云锦倒是一心一意站在她这边了,没再劝说让她和李皓白好好过日子的话,现在听了她这么一问,不由觉得好笑,“睡榻上就榻上,又不是没睡过。你快去吩咐人熬醒酒汤,他不会喝酒,没料到他会喝酩酊大醉回来,厨房应该是没有准备。”
云锦轻声低嘀了一句,“这些还用奴婢去吩咐,福妈妈早就去厨房了,屋子里翠翘带着人服侍着,咱们的人根本插不上手。”
陆辰儿没理会云锦的嘀咕,去了里间,翠翘带着丫头守在一旁,床对面的窗户已打开了两扇,但屋子里还是弥着了淡淡的酒香,李皓白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倒是出奇的安静,只怕明儿早上起来又得遭罪,也不知道等会儿喝了醒酒汤,明儿早上会不会好一些。
翠翘瞧见陆辰儿进来,忙地退开几步,躬了躬身,“奶奶,二爷喝完酒后,只要不唤醒他,一般都很安静,但一旦唤醒来,二爷很容易发酒疯,等会儿那醒酒汤,想问问奶奶,要不要给二爷喝。”
青苹乡的那次喝酒,听长帆说过一次,第二日早上李皓白醒来吐得很厉害,差点把整个肠子都给吐出来了,下午的时候她见到李皓白,后来,都觉得李皓白脸上的带着几分病态,想来是极难受的,或许喝了醒酒汤会好一些,于是道:“自然要喝。”
翠翘听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上一回,在松林那边的时候,二爷喝醉后本来没事,后来是金缕唤醒二爷喝醒酒汤,才出了事。
翠翘想到这,又想到这是正房,等会儿唤二爷喝醒酒汤这事,还是交给二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