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眼睛突然间酸涩起来,眼泪没来由地流了出来。
不知有多久没流过泪了。
屋里一片通明,案几上摆着大蜡台,光线照射下在里间的帐上投下了蜡台的影子,还有蜡烛火焰跳跃的影子,都格外的清晰。
耳畔已传来李皓白入睡的呼吸声,陆辰儿微微翻过身,仰躺着,两眼睁着大大的,望着月白色的绫帐顶,久久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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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敬祖吃团圆饭,爆竹声声除旧岁。
跨过年,进入了元兴七年。
初一早上,李大人和李夫人还给了晚辈们发红包。
从初二开始,亲戚来往,上门走亲戚,便不曾间断过,府里一直热闹得没有停歇过,好在陆辰儿只站在李夫人身旁,跟着李夫人认亲戚,帮忙照看潜哥儿和泳哥儿,最忙的还是柳氏,一切事宜都是她在安排操持。
初五的时候,李皓白陪着陆辰儿回了趟陆府。
相比而言,陆府算是比较冷清,舅太太一家子来宣城投奔,在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亲眷朋友,只有陆菁儿一家子,大约是之前碰过壁,走动的人并不多,二十二嫂王氏,虽有些亲戚,真正上门的却不多,这一点二十二嫂一家子就比陆菁儿一家子好上许多倍。
上一世,每逢过节,无论大小,陆菁儿家里来上门打秋风的不知凡几,仿佛陆府便是陆令琨自家后院一般。
李皓白和程常棣去了书房,陆辰儿坐在清辉园里和程陈氏陆菁儿说了一会儿话,眼瞧着桐姐儿又长高了放多,越发的秀气文静。
陆菁儿的女儿华姐儿已经半岁了,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四处张望,十分惹人喜爱。
便陆辰儿瞧着,心里总觉得阂得慌
桐姐儿今年已十五岁了,已到及笄之年,陆辰儿不由想起桐姐儿前世的婚事来,桐姐儿的婚事是小时候由她父亲程子炎订下的,嫁过去时已是个病夫,病入膏肓,却一直吊着一口气,直拖到桐姐儿二十二,还没有死,最后桐姐儿只好嫁了过去。
陆辰儿从清辉园里出来,手里捧着暖炉,往流亭园去。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的迟,今年的立春要过了元宵以后,各处园子里所有的落叶乔木,现如今树枝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抽芽的迹象。
绕过花园里那片桃林,陆辰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虽气候相对于比北边暖和了许多,但如今这时节,这外面,依旧还是十分的冷,特别是风吹来,让人直直颤抖,良久,站在一旁的云锦轻声问道:“姑娘,怎么了,外面冷得慌,还是早些去流亭园吧,在这站着容易冻着。”
陆辰儿晃过神,不远处那架秋千,在风中轻轻晃荡不已,似魔障了一般,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幕,耳畔又听云锦哈着气,笑道:“我记得姑娘十三岁大病以前,特别喜欢这片桃花林,只是后来,病好了,不知怎么,却突然不愿意来了。”
陆辰儿嗯了一声,转过头,“走吧。”
方才走了两步,却只见面前出现过一个熟悉的人影,仔细瞧去,竟是程常棣,陆辰儿不由迟疑: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和李皓白在一起。
欲要不理会,径直转身走,只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清越却带着几分急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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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水清有点卡文,修修改改迟了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