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长老带人离去后，麦秆走上前来，小声问：“前辈，你很厉害吗？大家似乎都害怕你。”

唐晨道：“也没多厉害，只是比世间武者强那么一点点。”

麦秆想不出这究竟算不算厉害。天黑时，清哥将宋小雨四人送到山下后折返回来，看着殿前的身影，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前辈，那四位姑娘我已安全送下山，有位姑娘让我向您说声感谢。”

“有劳了。”

“巫神大人今日想必不会出关，我带您先去吃些东西，休息过后再来等候？”

“多谢，不用。”

清哥无可奈何，只好强行拽着不肯走的麦秆离开了这块是否之地。

人屠疯子，一疯斩万人，谁不怕！

山高空气好，到了夜里凉意悄悄而来，露水点湿了肩头。唐晨一直站在殿前，没人知道他为何站在那里，又打算站多久，但没人敢靠近问一句为什么。

接近黎明时，殿门缓缓打开，老巫神从中走了出来。

“唐先生久等。”

“无妨。”唐晨轻轻拍了拍肩头的晨露，转身看去，老巫神依旧显得龙钟老态，只是如今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像是被某个木匠用刻刀雕上的。

前天帝都郊外那一战，已让他身上的死气更重。

唐晨道：“还可以吗？”

老巫神笑道：“不碍事，事情未完前，即使阎王来也不行。”

两人会心一笑。

老巫神没有多说，唐晨也没有多问，两人沿着石板小路一直向南走。树越来越高，路越来越浅，直到眼前完全没了路，树已达到六层楼之高。

如此壮丽的原始面貌让唐晨心情倏然。

老巫神直到这时才开口道：“这里是哀牢山的核心，又被称为黑暗之森。传说此处囚禁着十万亡魂，以天牢为界，让其不得侵犯人间。”

“何必用‘传说’这个词，是真是假老巫神不是很清楚。”唐晨深邃的目光透过一棵棵粗壮的大叔，一直延伸到不知何处。

黑暗之森并未是指花草树木都是黑色的，而是比喻这里的树木太高、太茂，以至于遮天蔽日，连细微的阳光都难以照进来。

外面已是黎明，而森林中依旧是黑夜。

黑夜是凶兽出没之时！

初进森林时，偶然还能见一两只面目狰狞的大熊以及蓄势待发的猛虎，但自当唐晨稍稍将气势散开后，整座森林的凶兽便忽然老实起来，就连平日称王称霸的黑毛虎都匍匐在老窝不敢出门。

老巫神无奈道：“你吓到它们了。”

唐晨笑道：“那也总比杀了它们要好。”

两人同时止住脚步，面容稍稍露出谨慎之色。在他们面前依旧是一片原始森林，只是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就连身为王境强者的老巫神为之忌惮。

“天牢所在之处，亡魂十万。”老巫神语气凝重道，“地狱之门的遗址就在亡魂牢笼后面，我最多能坚持三十秒不让亡魂靠近，所以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穿越过去。”说着，他开始往外掏出各式各样的法器，并捋了捋袖子，一幅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不用这么麻烦，你只管开门，剩下的交给我。”唐晨再次神鬼莫测地从背后掏出那支梅花枝，抬手递出一剑，一道青芒划出百丈，将前方的黑色森林照了个通亮。

老巫神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身后，实在不明白那支梅花是从哪掏出来的。

唐晨笑笑，道：“前辈起。”

两人在百万亡魂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