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言打眼多看几眼,小红就笑眯眯地指指她自己,凭她的记事能力,待会儿可以一字不拉,连神态带语气完全演绎出现场氛围来。
阿初:姐,吃瓜子。
小红:我弟弟真好,乖乖哒。
这时候,众人忽看向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某位女眷,那是继室时夫人的闺女的未来大嫂,因这几天订下亲来,如今这位已经得算是时夫人的亲家嫂了。只见这位亲家嫂面色未变,笑意却有些僵掉,众女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个哈哈就把这沉默得过分的氛围给翻过篇去。
偏有不知眼色,不晓得说话的,在一片“哈哈呵呵”“你衣裳真好,哪买的”“你首饰真漂亮,哪打的”中,跑出一句“那娶时家二姑娘的人家,可真够倒霉的。原配嫡出有人品德行,那照长嘉大长公主的意思不就是说,继室所出就没人品德行么。”
众女客:妹妹,你有眼色没眼色。
小红:连我都知道这话不应该说,这位阿姨,你真是太没眼色了。
到底是自家宴会,小红决定替她妈出面结束这个话题,叫丫头端来一盘新鲜果子,她接了端过去:“姨,吃梨,甜脆甜脆的,可好吃了。”
于是众女客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转移话题的话题:“哎哟,顾大姑娘真乖,这笑模样,可真叫人喜欢。”
“可不是,端端就是个生得好的,她闺女可更是看着好,这眉眼脸庞,再过几年,还不得满长安少年都眼热啊。”女客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夸小红,夸主人家女儿什么的,实在太安全了太不容易生尴尬了有木有。
好不容易宴会散去,众女客们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暗暗生期待,不知道明天又会传出什么样的八卦来。侍郎这个官职虽不大,却也不算多小,正好适合拿来看看热闹,听听八卦,打发打发无聊的闲暇时光。
时夫人的女儿结的那门亲是姚侍郎府上,姚侍郎是个不多出挑的,才能样貌都尚可,做到侍郎大抵也就到头了。不过姚侍郎的两个儿子还是不错的,在中等人家是极有前程的两个孩子,大的读书极好,又是个通人情世故的伶俐人,小的读书虽不如长兄,却比他兄长更精通时务,明年开恩科下场,一个进士是走不脱的。
说起来,时夫人的女儿得嫁姚侍郎次子,是门极好的姻缘,这位怎么将来也少不得一部之臣,比他爹要强得多。
姚夫人的长媳妇一回府,就把在白园的见闻都复述给姚夫人,姚夫人之所以不去参加这宴会,则是因去的都是沈端言同龄的人,姚夫人便派长媳去。结果这一趟回来的见闻,真是令人愤怒不堪:“这门亲我总与你父亲说结不得,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结亲,结的是亲家。时家长房倒是好好的,可咱们要结亲的这房,虽说也是嫡出,可跟长房哪里比得。是个继室且就不说,偏还是爱耍手段,又手段不行的,长嘉大长公主这话说将出来,那继室还有什么脸面。当妈的都这么个德行,闺女又能好得到哪儿去,也别怪我说话偏颇,实是上梁歪下梁还能长正的,少之又少。”
“母亲,如今都已经订亲,若冒然而动,对小叔子的前程怕也有所耽误,这会儿要想的是,怎么把这事先圆回去。”姚家长媳觉得,不管亲退不退,先把事儿圆回来是正经的。事儿圆回来了,再谈退亲不退亲,也显得姚家厚道,至于到时候时家得什么名儿,那就不关姚家什么事儿了。
“圆?这事没法圆。长嘉大长公主……长嘉大长公主你们是没见识过她当年的手段,不要去触她的霉头,这门亲却也不好退。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把我那在庄子上养病的‘次子’叫回来,所幸还没过三书六礼,口头上媒书上都只说姚府次子。只怕大长公主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你们那‘弟弟’别人可能忘掉,大长公主是怎么也不会忘的。”姚夫人说罢气得差点晕过去,也好她还有个“次子”,否则今天这事怎么过去。
姚家长媳妇犹豫着道:“这……那不是庶出么。”
“一生出来就在我名下,在族谱上也是记着的,谁能说不是我次子,谁能说不是嫡出。”这是被逼得没法做厚道人,被逼得只能把这不想提起的“次子”再提起来。
沈端言接到长嘉大长公主府上来的信笺时,刚听完小红的复述,听罢再看信笺:“嗯,小红,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生活中的真实演绎。”
“意思是不要有害人的念头吗?”
“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是愚蠢的行为。”阿初:我的逻辑永远清晰!
#我弟弟这么呆蠢,怎么嫁得出去#
#假如没有八卦,人生将会何等 贫乏#
#请叫我八卦小能手#
#小红牌录音机,你值得拥有#
#弟,给我掐算一下,下个月初一天气肿么样,人家想约男神去踏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