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家丁手里捧着一沓白纸说道:“他叫杜伦綦祯,祖上跟随太祖打过江山,阿玛已逝,他额娘仍在,哥哥死在雅克萨城的罗刹国火炮之下。留下一个遗孀,杜伦家一直在盛京镇守太祖皇陵。”
“如今到了他一代,只剩下他一个男丁。”
“哼哼,纳兰郁凝是我的人,谁想要夺我之爱,我会让他后悔做男人。我要他杜伦家断子绝孙!”
他鹰隼般的眸子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呼!杜伦綦祯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猛然坐起!
他似乎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不过清醒这一刻梦里的场景迅速流失,一点点记忆也抓不住。
他气喘吁吁,转过头,这才发现还趴在圆木花桌上熟睡的纳兰郁凝。
杜伦綦祯慢慢起身下床。
“嗯?”他低头看去,此刻全身只剩下贴身衣物,一身月白色光滑衣裤,腰间悬挂的黄龙古玉仍在。
杜伦綦祯走到纳兰郁凝身边,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词集,只见封面上写着琴韵小筑主人词集几个小字。
原来是这丫头自己写的词。杜伦綦祯联想到在盛京纳兰府她自己住的地方就叫做琴韵小筑,所以这琴韵小筑主人是纳兰郁凝无疑了。
杜伦綦祯看着其中一首小词这样写道:
脉脉檀香起,琴瑟难为音。年年雪里听歌醉,醉也无人问。梦断青楼路难寻,霪雨泪如奔。
姗姗春来迟,燕子垒香巢。年年恋春春还去,去时空留巢。只恐明年颜易老,空叹岁与朝。
杜伦綦祯暗道,这女子都爱这般多愁善感吗?她的脑袋里到底都想些什么古怪的东西。
他轻轻放下那本琴韵小筑主人词集,看着纳兰郁凝,此刻她侧脸压着双手入睡,半张俏脸也压得有些变形,看起来娇憨可爱。
杜伦綦祯不禁也被此刻的天然去雕饰所吸引,随即横抱起纳兰郁凝,把她放在了牙床上,而他自己则是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就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纳兰郁凝睁开明亮的美眸,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想些什么。
许久,她等了许久,那个男子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怎的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弥漫在心头,她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样酸,那样酸。
她缓缓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上那件华丽的新款旗袍,玉手温柔的触摸,仿佛这件旗袍就是杜伦綦祯的侧脸一般,她温柔地轻轻拂过,莫名地一滴泪珠滑落打在这件旗袍上,留下难以察觉的湿润。
杜伦綦祯走在偌大的的明珠府里,周围的花花草草,虫鸣蝉唱,更添一丝寂寥。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回廊上,忽然他听到石子儿落水的声音。
很轻微的声响“啵儿”“啵儿”接连不断。
他循声走去,借着朦胧的月光,转过几条栽花的青石小径,他看见一个貌美女子独自坐在池塘边,捡起小石子,不停地仍在月色下宁静的荷塘里,荡开一圈圈金黄色的回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