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裴旻突然想到了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人,问道:“孙周呢,他没事吧?”
顾新道:“救下来了,王君毚在击溃噶宁布后,取了他们的衣服,佯装吐蕃游奕,将孙周救了下来。就如刺史预料的一样,他给吐蕃抓了去。为了诱惑我们分兵,特地将他放回来,派人死死的盯着,连上茅厕,睡觉都看着。也亏得他够机警,花言巧语说服了看护他的人,唆使他们来与我商讨,泄露了情况。现在正在驿馆住着,等候刺史召唤呢!”
裴旻对孙周了解不是很深,但在吐蕃一事上,对付两次助他,缘分不浅,也表现了足够的才智。洮州现在百废待兴,他眼下正缺人手,道:“你派人去将他请来,我在府衙等他。”
将事情安排下去,裴旻先往后院见一见娇陈,这分别了十数日,心中甚是想念。
他们夫妇感情深厚,结婚一年半,却如新婚燕尔一般,不厌其烦的腻在了一起。若非还有事情要做,还有人要见,险些白日宣yín了。
书房中娇陈熟练的研着磨,裴旻取来纸笔,提笔便写:“郭公违安好!昔日长安一别,公力克洮州,英姿风发……”
娇陈瞄了一眼信的内容,道:“裴郎可是写给陇右节度使郭知运?”
裴旻笑道:“当然!郭节度使出兵相助,助我甚多。洮州事情繁重,暂时抽不开身拜会,只能修书以表谢意。”
娇陈想起了这些天市井上的传闻,道:“裴郎与郭节度使有矛盾?”
裴旻道:“矛盾算不上,只是有些利益冲突!经过此事,不论郭公是否打的开心结,我对他的敬意不减。就算做不了朋友,也不会是敌人。”他眼珠子一转,道:“照你这么说,市井上已经有类似的传言了?”
娇陈颔首道:“裴郎不在的这些天,妾身一直以阿朱的身份,处理着工坊上的事物。听人议论的,说郭节度使无能,护不住洮州,却排斥裴郎,嫉恨裴郎的功绩。百姓对郭节度使都非常的讨厌……”
裴旻笑道:“如此说来,这信还需好好写了。洮州是这个传言,我相信鄯州、廓州又是另一个意思,说我裴旻自持功高,不将是别无选择,此次他再度坑了吐蕃一把。比起杨矩那次,这一次更是严重。回到家中,保不定受到吐蕃细作的报复,不如在裴旻手下办公即有前途,还能保命。
几日相差下来,裴旻发现孙周见识广博,有点谋臣的潜力,正好他身旁缺少一个商议事情的,便将他留在身旁听用,帮他整理公文文书。
孙周酷爱读书,不论是高深的儒家经典还是杂学文集都能看的津津有味。洮州府衙藏书丰富,有事理事,无事看书,正合了他的心意,小日子过得舒坦。
“刺史!”孙周来到近处,道:“府外有一位吐蕃使者说奉了赞普之命,特来拜访。”
裴旻毫不犹豫的道:“让他等着,吩咐下去,别跟他客气!茶水什么的一概没有……”他突然想到当初惠范贼和尚的做法,加了一句道:“将席子也给我撤去,在我这里,没有吐蕃人入座的地方。”
对于吐蕃这大唐宿敌,裴旻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悠哉悠哉的处理好手中的事物。直到当天入夜,他才慢吞吞的走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