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雄武城。
午时刚过,校场周围已经人山人海。
十万东北军整装待发,士早已静静地站在校场的中央。风吹拂着旗帜和战袍,战士们手持兵刃,纹丝不动,显示出良好的训练和纪律。
尤其是最中央的一支jūn_duì,他们数量在两万之间,人人身披黑色衣甲,手中握着漆黑的大刀,身上闪发着暴戾的野性。
这是安禄山最依仗的部队,所有兵士都是他从奚族、契丹招募来的好手,取名为狼牙。
远处肥硕如山,魁梧如塔一样的张康,披着一身麻衣,骑着自己的爱驹,在严庄、张通儒、平冽、李史鱼、独孤问俗等人的簇拥下来到战士们的面前。
张康浓眉紧有着着一对鹰隼般的锐眼,这双眼睛里有种东西,仿佛在凝视,却又仿佛在沉思,呈现出远远超越其模样的坚毅和沉稳。
看着浩浩兵马,张康马不停蹄,直接来到战士们面前,缓缓从他们面前经过,一个个地仔细看过去。
感受到自己统帅对自己的重视,一个个的无名兵卒都激动的挺起了胸膛。
不管在外人怎么看,至少在东北军中,张康的威望是无人可及的。
张康骁勇无匹,又慷慨大方,他纵横大东北,几乎没有输过,而且每次都会将自己掠夺来的财富不取分文的让给兵士。
在张康麾下当兵一年,只要不是逃兵,大多都能娶上媳妇,过上舒适的日子。
故而东北军莫不以能够入张康麾下效力为荣。
这让赫赫有名的东北少帅看了一眼,兵卒身体都暖洋洋的,有着一股自豪感觉。
张康在部将的簇拥下大步登台,先向下面的人群伸手致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兄弟们,你们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穿这一身……是啊,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张康早就没有生身父母了,想戴孝都没有对象。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你们的大帅就是我的父亲,他待我就如亲生儿子一样,我有今日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他说道动情之处,嚎啕大哭,继续说道:“你们的大帅,我的父亲,为大唐尽心尽力的戍守边防,他来东北之前,东北是何景象?奚族、契丹为祸不断,渤海国跟是连年挑衅入侵。是父帅,父帅他足智多谋、胆略过人、英勇善战、治军有方,组织留存的军民修筑州城,修复官舍,收集流亡的人,使地方百姓恢复旧业。”
“契丹牙官可突干有勇有谋,经常侵唐边境,在父帅之前的赵含章、薛楚玉皆对之毫无办法。父帅到任之后出击契丹,频频取得胜利。最后更是斩杀可突干,取得他的首级,献给先帝……”
“父亲护住了我朝北疆,功劳与守卫西疆的裴帅相当……”
张康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就跟吃了屎一样恶心。
没有人比他更加讨厌裴旻,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将裴旻提出来。
裴旻身为燕云人氏,他的那显赫的事迹,即便是东北也有着莫大的人望。
“先帝不止一次对满朝文武说,‘朕有静远,元宝,天下无忧!’有此足见,你们大帅的盖世功绩,父亲对我大唐的贡献……可是……”
他咆哮道:“自先帝去世,新皇登基,一切都变了。新皇怀疑父亲的忠诚,断了我们的军备。更加可气的是朝廷要跟我们的仇敌渤海国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