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绮罗遂笑着道:“我也舍不得离开姨妈呀,不过哥哥上次来说,我的身契到今年冬月里也就到期了,到时哥哥和娘他们会来接我,怕是留不得京里了,不过,姨妈别担心,哥哥说了,日后有机会还会带我来京里看望姨妈的,上次哥哥来就是乘了府里送秋粮的船,便当着呢。”
黄之才家的听了这话,猛地一噎,这孩子怎么还一团孩子气,这话虽回的半点错儿没有,可离题太远,这叫她如何说,不过今儿她是不达目的绝对不罢手的,不然滑过了这个好时机,让她什么时候再寻绮罗说道。
知道在绮罗这丫头面前,不明说是不能够了,黄之才家的遂也不拖拉了,直接盯着绮罗的眼睛,认真地道:“你也十七岁了,有些女孩儿家的私房话,一直没人教导你,怪不上你听不明白,唉,也怨我这个当姨妈的平时没同你说过,姨妈的意思是,你表哥如今还没定下女孩子,你同他年岁相当,正好能配成对,你安心,日后姨妈会对你好的,你表哥的为人,你也知道,定也是会对你好的,你可应不应?”
这话已然是问的再明白不过了,想装傻装愣是不可能了,遂绮罗一时急的汗都出来了,要是按着以前,她定是无法,只得先点头应下再图他法,可如今是什么时候,自从出了广源寺那件事后,她知道自己怕是被鲁妈妈和常妈妈恨上了,且如今还多了个神经病的常梳子。
通过今儿同常梳子的一番交涉,绮罗深深地知道这人看着就是个自恋的不得了的人,若是自己不早早儿离开这府里,怕是日后难得安宁。即使嫁给了表哥,日子定然也不好过,总之,表哥娶不娶香草不管她的事,她是不会留下嫁给表哥了,这太过危险了些。
不过,绮罗也不是个彪的,虽心里十二分的不愿,可也知道有些事不能不给旁人面子,且也明白处置这些事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自己个推了,不过这个该如何进行,她一时也没个章程,如今只能是先应付眼前了。
绮罗前后一想,便有了主意,遂悄悄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有些害羞地道:“姨妈跟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往日老奶奶常说我们是兄妹日后就该当成亲兄妹处着,如今姨妈突然说这个,难道是老奶奶改了主意?姨妈可不能为了能让我留在京里过好日子就违逆了老奶奶,外甥女可是知道这个家里还是老奶奶的主意重些,姨夫可是个孝顺的,且府里的老太太也最是讲究孝道。”
绮罗这话算是打蛇打在了七寸上了,一时到是令黄之才家的无法将准备好的劝说之言说出口了,要知道,绮罗可是一句也没说不愿意,只问她老奶奶可愿意了,这让她如何答?
在一个若是老奶奶愿意了,黄之才家的哪里还需要同绮罗说道这些,直接给南边的绮罗老子娘去封信知会一声也就得了,如今这事闹腾的利害了,她才想着先问过了绮罗,想着绮罗乐意了,她再想法子说通了儿子,这两孩子都乐意了,还怕当家的人不乐意,当家的点头了,老奶奶可是半点法子也没有的。
可如今家里两个爷们还没搞定,眼前的外甥女倒是给她出了个难题,黄之才家的暗叹,绮罗这孩子怎么这么难搞定,不过,婆母何时同绮罗说过这等话了?居然老早就给绮罗留了底,这也太过不将她这个儿媳妇放眼里了,遂皱眉问道:“你老奶奶同你说过这话?”
绮罗还真是没编瞎话,若是以前,她想着姨妈这头实在是推不掉,就嫁给表哥好了,所以没想过将老奶奶这话再提出来,如今她心里实在是不愿意再留下了,且有大小姐这么个后盾在,如果姨妈日后不给于她们家什么帮助,她相信自己凭着大小姐给的承诺也能撑起一片天,所以,她也就没有了委屈自己的理由,顺嘴就将老奶奶当日的暗示训诫给拿出来做借口了。
见姨妈很是不信的样子,绮罗心里虽暗自好笑,可面上仍旧装着懵懂的样子道:“说过呀,这些不是常说嘛,姨妈难道不知道?其实老奶奶就算是不说,我也是会将表哥表姐当成自家亲哥哥亲姐姐看的,当然表哥表姐对我也好,一直将我当成亲妹妹般关心爱护着。”当成亲妹妹亲哥哥?黄之才家的听了这些突然就有些不得劲了,想到儿子的性子再想到婆母的态度,突然觉得今儿同绮罗摊开来说还真是没选个好时机,可此时不说,还待何时?再说了,不先搞定了绮罗,她如何去说服儿子?进而让当家的点头。可恨婆婆居然老早就料到了今日,早早地将自己的后路给堵住了,黄之才家的觉得她总算是找到了事情不顺的根由,不觉恨的牙根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