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才家的对绮罗还是有些生气的,前几次,她托人喊自己这外甥女家来,想着私下同她商议下,她同儿子的婚事,哪里想到,外甥女竟然不家来,虽说大小姐那头拦着不让,可你好歹给句话,或是暗示暗示呀!
其实这还真是黄之才家的冤枉了人,她毕竟是让旁人带的口信,再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也是说不清的,自然绮罗就不明白了,其实就算是绮罗知道,她一女孩儿家哪里能大刺刺地应承什么。
黄之才家的心里虽气外甥女不给力,可到底是当着婆母不好损了自家人的面子,又见绮罗给的包袱分量不轻,心里又欢喜了几分,遂扯了笑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回回家来都要如此,太过客气了。”
黄之才家的话虽说的客气,可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早一把将包袱解了开来,半点不顾绮罗是不是会尴尬。好在绮罗早就习惯了姨妈的行径,经过了初初的尴尬之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了,也知道姨妈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不想她给的东西分量轻了。
这包袱一打开,别说黄之才家的高兴了,黄家其他人也是笑了开来,自然这里头也包括见过世面的黄之才。
其实也难怪黄家众人高兴了,绮罗知道这段时间黄家人对她是有意见的,所以便用了心地准备了拜年的年礼,这不,给她姨妈的是大小姐赏给她自己的一套首饰中的一副鎏金镯子,虽说鎏金没有金的实在,可这也不便宜,主要是这工艺难得,对黄之才家的这等大宅子里的管事妈妈们来说,金镯子固然值钱,可谁没有几样金子做的首饰,也就这工艺好看的物件她们难有,可不就稀罕了吗。
绮罗给黄老奶奶带的是大小姐临走时给她备的布料,是难得的暗金色福纹深枣红锦缎,拿这缎子做件大袄子可是喜庆富态的狠,在一个,黄老奶奶可是个识货的,一看料子就知道是府里老太太用的,大概是主子赏了给绮罗的,这丫头还算是有点良心,自家这么多年没白帮了她,不过要想凭着这点子好处,就想进他们黄家门那是不可能的。
黄老奶奶一想到,自家这段过的鸡飞狗跳的日子心里就不得劲,倒也将见到好东西的欢喜降了几分,连带的也对孙女的婆婆有了些不满,若不是她多嘴,说大太太有意放了绮罗家去,儿媳妇也不会公然提出让绮罗进门的话,好在,孙子还算是听话,没听她娘的,虽然还没应下香草,可好歹不是绮罗就成了。
黄之才就简单多了,他知道自己不松口,谁也别想进了他家门,对绮罗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子,他也是喜欢的,只是要定了她,是不太可能的,他早想好了,日后若是绮罗不家去随着他们在京里过,自己定帮着她寻个好的就是了,不必非得嫁给显哥儿。
黄之才想的简单,高兴也就真实多了,看着手里绮罗给做的鞋袜,温和地夸道:“绮罗丫头有心了,大小姐那里这般忙,你还想着给我们做针线,真是难为你了,日后别如此了,没得惹主子不喜。”
绮罗一听这话,倒是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个正常反应的了,忙道:“不麻烦,这么多年来多承姨夫姨妈老奶奶的照顾,这么点子东西不孝敬,那就是不知礼了,我做这些问过主子的,大小姐还笑着夸我孝顺呢。”说完,绮罗倒是羞涩地一笑。
听的这话,黄家人齐齐心头一涩,也不知绮罗这是打量她们,还是单纯地说说,不过不管孩子是什么心思,这话听着还是暖人心的,遂都带上了笑,到是比刚才的笑真心了不少,毕竟谁不乐意有个知情识趣的亲戚,且这些礼怕是绮罗的家底了,能不藏私的将这些拿出来,算是个有良心的。
黄之才大小是个管事,说话办事很有些章法,之所以一直没怎么开口且沉着张脸,只是因为刚才同家里人说了一阵子闹心的话,如今被绮罗打了岔,又是大过年的,倒也不愿意再绷着了,瞧着大家高兴,又接了话道:“行了,什么知礼不知礼的,我们家出来的人,哪里会有不知礼的,看着时辰也不早了,显哥儿他娘赶紧地整治两个菜,我同姑爷好好喝两杯,也让绮罗吃了早些回去。”
说到这里,黄家人才发现女婿没跟着进来,不觉都心头一沉,这个女婿不管是家世还是个人的能力,都是不错的,今儿为了儿子的事,倒是有些忽略了他,难道是不高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