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昌见绮罗听了自己的话,居然什么也没问就这么应下了,突然觉得女子也有不啰嗦的,想起自己那已经去世的妻子,虽说算不得啰嗦,可要不说话吞吞吐吐,要不就是打探小意的劲,真是要命。
想起自己当初虽说觉得没意思透了,可也没狠想过,还以为世间女子皆如此,哪里想到,今儿倒是被他遇到了个说话爽利的女子,不仅如此,这行事稳重有章法,考虑问题也半点不滞涩,同这样的女子说话,左德昌觉得才舒心,这么一想,左德昌突然就有些怅然了,一时到是失去了再说话的心情。
绮罗可不知道某人一下子掉落了自己的魔怔里了,没等来左德昌的回答,还以为这人就是这么个冷性子,只记着日后帮着绣就行了,人家左大哥不想说话,她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一时两人之间到是有些尴尬了,再不复刚才说话的热络。
正当两人胶着的时候,万镖头一脸怒色地走来了,他到底是性子莽些,也没注意局主和绮罗之间的尴尬,只压低了声音,怒道:“真真是气死个人了,这伙子人无耻到这等地步也算是少见了。”说完,还用脚狠狠地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头。
瞧着他的举动,左德昌也皱眉了,他是了解万镖头性子的,最是不齿鬼魅伎俩,即使是对付蛮夷,他也没用那些个阴损的招数,而是大方地砍杀,即使要套别人的口供也是直来直去的威吓,此时他如此生气,定是刚才审问出了令人不齿的勾当,想到他们要算计的是绮罗,心头也是火起,忙忍不住喝道:“行了,别墨迹,赶紧地说。”
万镖头也只是感概不忿了一下,知道事情急时间紧,自然理解局主语气里的急切,忙道:“还不是那个鲁妈妈说的话太过气人吗,且那个男的心思也无耻的令人牙痒,这两人真是……”说完万镖头狠狠地吸了口气,这才继续道:“那个鲁妈妈本来还气傲的很,自称是牛国公府二太太身边的得势老妈妈,威吓我们赶紧地放了她,不然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看着就是个恶的,我呸!”大概这位真是被鲁妈妈给气着了,说起话来,也有些恶狠狠的架势。
这下子,别说左德昌个暴性子不耐烦了,就连绮罗也急了,这万镖头的铺成未免也太多了些,不过她毕竟是女子也有求于人,不好催促。倒是同样着急的左德昌一个冷哼,吓的万镖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稳了稳快被气炸的性子,接着往下说开了。
原来还真是不怪万镖头生气了,这鲁妈妈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虽说二小姐和二太太都想算计绮罗,可也没想过用这种法子,这鲁妈妈完全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二太太原来的意思是,让绮罗陪着二小姐进宫或是唯她们二房所用,因为太后特别喜欢礼佛,她就想着利用绮罗的手艺多绣些佛经讨好太后,为二小姐日后进宫拉个靠山,自然这里头也有因为黄家如今得势有关。
这也就罢了,哪里想到鲁妈妈心里有鬼,一是怕绮罗若是进了宫,会为了早先庙里这一趟事记恨她,二一个也怕绮罗水涨船高后,黄之才家的越发看不上他家外甥女香草了,三一个,她是收了常妈妈好处的,想着将绮罗困在常妈妈的侄儿常梳子身边,让绮罗既为二房所用,也无暇顾及同她作对。
鲁妈妈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这常梳子她是了解的,外人看来人还不错,可他是个极为疑心重的,第一个老婆就是因为他的疑心总是被他无故地毒打,打后,又对他老婆极好,周而复始的,他老婆受不了,这才一根绳子勒死了,这事知道的人少,鲁妈妈想着用常梳子困住了绮罗,日后既不得自由,自然不能为害她,也定会老实听二夫人和二小姐所用。
四来,绮罗因为私会了常梳子不管是在外,还是在常家,都算是没地位没脸皮的,只有老实听话的份,自然受磋磨是定定的,鲁妈妈觉得黄家有这么外甥女,就绝对不好嫌弃她家香草了。
这么一番打算,鲁妈妈便说动了二小姐行了这步棋,正好二小姐自打出了佛前绮罗为大小姐开脱的事,心里就不得意绮罗了,甚至有些暗恨绮罗的多嘴,便顺势默许了鲁妈妈的主意,觉得这个才更过瘾,不过一个丫头,何来让主子巴结拉拢的。
二小姐对她娘起初的精心设计本就不以为意,觉得何至于让绮罗这丫头因为经文的事扬名,这不是便宜了那眼高的丫头吗,这丫头有什么好的,她今儿能轻易地去了大姐身边,难道她这个二小姐就要不来?老太太还不至于为了个丫头让自己这亲孙女不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