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的棋儿自认贪吃,不觉真乐了,牛府众女眷不管什么心思,瞧见老太太乐呵,也跟着扯了嘴角笑了笑,亏得她们已然拜过佛主,正坐在一旁的小敞间休息,不然如此说笑,即使声音再小,也是不雅的,毕竟这大殿里上香的可不止牛府一家。
大家也是知道不能多放纵的,遂只微笑了笑,便收了,老太太淡淡地睨了眼下站的绮罗和棋儿,便对棋儿道:“想让我在你主子跟前说好话儿,就得看你如何表现了,不然我可是半句好话都不会说,还得另罚你。”
得了老太太肯定的暗示,棋儿越发笃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遂忙恭敬地道:“是,奴婢定会老老实实说的,其实奴婢之所以没想起来说这事,实在是奴婢觉得,奴婢们帮着大小姐也是应当的,并没什么值得特特拿出来说的,不想倒是差点让人误会了……”
话没说完,棋儿个机灵鬼顿了顿,偷偷地瞄了眼老太太的神情,见没露出不高兴,知道,自己说对了,便越发来劲了,忙接着道:“现在想想奴婢还真是该罚的,大小姐日夜忙碌,差点因为奴婢的呆笨而被误会,可不是奴婢们的过错。”
绮罗听的棋儿一味地说着套话,不觉有些急了,要知道,主子跟前可没你啰嗦的份,过犹不及这个理,棋儿还没理会呀!
绮罗急,自然有人比她更急,大概是以为棋儿再说不出什么能证明的话了,二小姐不耐且得意地冷哼了声,“啰嗦,没话说,就赶紧地上香,没得让人等你个奴才秧子。”她这声音说的不是太大,可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不过,这里都是人精,没用绮罗多担心,老太太是半点眉头都没皱,只拿眼看着棋儿,当没听到。
棋儿自然也不傻,知道自己刚才说多了,见老太太拿眼看着她,知道这是催促,自然顾不得二小姐的嘀咕,忙道:“大小姐心诚,不愿让奴婢们帮,也就绮罗的手艺,大小姐还待见点,便让她帮着描了描轮廓,其实若是时间够,大小姐怕是连分线这等事也是要自己一个人做的,小姐说,她感谢老太太太太们这些年来对她的教导之恩,这回定要亲自绣篇经文进献佛主,求佛主能保佑老太太太太们以及府里众人都安康。”
这话算是说到了老太太大太太的心里去了,两人不觉都露了笑,大太太也不装佛爷了,很是嗔怪地瞪了眼棋儿,说道:“你个丫头,这会子倒是话多了,你们小姐私底下的孝心,本是该当的,你非得说出来,绮罗也是,到底是帮着描了轮廓的,也算是有功,不必推了,赶紧地进上吧。”
大太太出来转了话,老太太也不想再在这上头折腾了,她只想着孙女能留下美名孝名也就行了,这经文是不是孙女一人绣的,可是无关紧要的。
不过她们不想再折腾,有人可不答应,只听的二太太冷不丁地哼笑了声道:“哟,还真是说的好,我们家大小姐真真是孝心可鉴,不过,也不知当得当不得,这当着佛主,说话还是要小心些的,呵呵呵……”
有些人就是非常容易挑起旁人的不快,满府里,当得起这个角色的也就数二太太和二小姐了,众人不觉都很是为她这话皱眉,要知道,这大殿可不止她们一家来上香,虽说大殿很大,且她们只在一角的小敞间内,可毕竟同处一室,让人听了去可就丢脸了,牛府众人是既尴尬又鄙视。
牛府其他人尚且可以低着头不说话,可二房二少奶奶却不能不替婆母转圜,怕老太太发火,她无奈地上前一步,扶住婆母的膀子,轻笑道:“娘就是爱开玩笑,知道大妹妹是个脸皮薄的,还来笑话她,回头大妹妹可得说您这个婶娘打趣她了,娘放心,佛主自会明了我们大妹妹的心的。”
她这话当的是可有可无,不过若是众人都有心揭过,倒也算是个梯子,二太太听的儿媳妇这么说,她愣了愣,倒也没嗔怒地打开儿媳妇扶过来的膀子。
其实刚才二太太不过是不忿婆母睁着眼说瞎话来给大丫头做脸罢了,最可气的是大嫂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一个,那经文她可是看过的,绣的实在是好的很,特别是下半部,虽说看着是一样的字体,可只一瞄就觉出不同来了,哪里是一个人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