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儿听了大小姐的感叹,也是叹气,不觉噘着嘴道:“绮罗不回去不就行了,那么个穷家回去了能干什么,且如今她也十七了,家去了大概也就要出嫁了,如此还不如就留在京里呢,即使不在府里,留在京城也是不错的,我们日后相见也能便利点,若是日子过得不好,想帮也能帮的上,若是回了南边,她日子过不好,我们即使能知道,也是够不着的。”
大小姐听了这话,嗔道:“这话说的是对,可既然她爹娘当初没狠心让绮罗卖了死契,怕是家里真是没法子了才卖的孩子,你呀!见着了绮罗可别说她家不好的话,哪个孩子不念着父母的,就你,不还是一有时间就跑家去?”
棋儿不过是真有些替绮罗不值,才一时激愤说了不当的话,知道自己说的不好,忙忙地保证道:“可是不敢了,没得戳绮罗的心窝。”
大小姐知道棋儿也是好心,就她刚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毕竟绮罗在碧波院如此得用,她哪里能想到绮罗竟然是个活契的,这里头八成就是两方管制下出的差漏,老太太大概是忘了绮罗的事,娘呢,怕是因为绮罗是老太太给的,放心的同时也不好多问,这才让绮罗就这么错漏地得了重用。
不过,你说错了就错了好了,何苦如今又扒出来,这让绮罗该如何自处?大小姐有些头疼地皱眉道:“算了,日后,我们就看看绮罗自己的意思,若是能帮上的,我定是要帮的,你们平常也多探一探,毕竟你们之间好说话些,唉,其实我倒是想她能同我走的,这么多年,我们一处惯了,突然离别还是有些不舍的,这可不比她去珏儿的院子,毕竟都在一个家里,时常还是可以见的,唉……”
听的小姐叹气,棋儿倒是有些不过意了,遂忙笑了笑道:“行,奴婢记着了,小姐也别太过担心了,好歹还有好些日子在一处,我们多问问绮罗本人的意思,到时帮着就是了。”
大小姐听了这话,倒是点了点头道:“是呀!反正还早着呢,再说了,绮罗是个有主意的,若是真就这么配了府里那些个不怎么样的小子们,倒是可惜了,论起来,绮罗的才情真是不错呢,且女红针黹厨下哪样拿不出手,是得好好帮着寻摸。”
棋儿听完大小姐的话,想到刚才接绮罗的时候,没见到一个人来送,不觉又道:“绮罗离开了碧波院也好,我看那里就没一个是省心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来送,大家一处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不该送一送吗?好歹即使不知道绮罗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可也要到明年一二月间才能回去的。”
“哼!碧波院除开了绮罗还真是没几个能看的,这么多年亏得绮罗苦心劝着珏儿念书,不然早不知被那些个蹄子给带累成什么样了,要我说,绮罗也不用同碧波院里那些个眼皮子浅的多交往,那些人,啧啧,我也不愿意多说,没得坏了心情。”大下姐说完嫌恶地皱了皱眉。
棋儿对蕊珠她们几个也是不太待见,倒也不是因为她们一心为了做姨娘,而是觉得这些人不太地道还张狂,正好,平时大家也没什么可交往的,碧波院里有什么事,一般都是绮罗来交涉,遂笑着劝解道:“小姐可别同那些个人计较,没必要,再说了,我们等闲也遇不到她们,如今绮罗来了,就更是不用同那些个人多啰嗦了。”
棋儿这话对也不对,姐弟间哪里能没半点往来的,不过也不必非得较真就是了,大小姐笑了笑也就不再说这个了,倒是认真地问道:“你说,我们就真只让绮罗绣活计吗?我觉得有些可惜了。”对大小姐这个缺少闺中密友的人来说,绮罗是个不错的谈话玩乐对象,故而大小姐才对她如此看重不舍。
棋儿知道大小姐的玩心又起了,遂笑了道:“小姐该不会是想着让绮罗同您一道看看书下下棋说说笑话吧?这个可是不行,如今好日子已经定下了,这连头去尾的也没几日了,嫁衣盖头什么的虽然是小姐自己做,可内衣还有那些个送人的荷包什么的,可都得绮罗来做,这些可是脸面,万不能马虎的。”
棋儿说着见大小姐老大不乐意地皱起了眉头,生怕她犯性子,忙道:“听说杨家秀活好的丫头不少呢,且人家为了那位大王爷府的侧妃娘娘,还特特请了江南绣坊的大师傅,好像说,这位大师傅比宫里出来的老师傅还厉害呢,小姐我们可得上心呀!”
这话,大小姐自然是知道的,不觉叹气道:“是呀!就因为这样,娘才不得不让绮罗过来帮忙,毕竟我们府里也就绮罗的手艺最好了,且我最是看重的是,绮罗不管绣什么都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气韵,雅致俊秀飘逸……,总之就是好的不得了。”
说起绮罗的手艺,大小姐是真爱的不行,故而她大部分的衣服裙子绣鞋都是绮罗费心做的,倒是将绮罗大部分的时间占了,绮罗给大小姐做的衣服远远超过了她的正头主子二少爷,如今她来了大小姐的院子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嗯,就是,有绮罗的手艺,我们且不用担心,到时定能让姑爷家的人大吃一惊的,小姐就安心好了。”棋儿对绮罗的手艺也是信心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