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被绮罗给猜着了,方木算起来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开铺子的料,他不过是憋着一口气,想着能自力更生地出去挣些钱,日后好赎妹妹,正好,他爹娘也寻摸着手里有了几个闲钱,若是想赎人可是不能一家子捆着就种这几亩地,就同意了方木拿了些本钱出去闯荡了。
刚开始方木也不敢做什么,只走街串巷的担担子做货郎,慢慢有些经验和人脉了,自然也积攒了些银钱,他这才在离家不远的镇子上开了家小杂货铺,可惜因为手上银子不够,货补的不全,也就只能是混个肚饱。
这会子,被妹妹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方木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他是不会直言说没本钱的,没得让妹妹跟着白担心,遂忙涩着声音道:“妹妹安心,哥哥会慢慢将生意做起来的,待明年妹妹家去时,哥哥定会赶着自家的马车来接。”
绮罗见哥哥这般,既感动也好笑,不觉‘噗呲’一声,乐道:“哥哥说什呢,搞得我像是几岁的稚子,有没有马车碍什么事,妹妹问哥哥铺子里的事,只是想着看看,哥哥的营生如何,说句不怕哥哥笑的话,我这里日常也听过铺子如何经营的话,说不得能给哥哥提个醒出个主意什么的。”
原来是为这个,方木不觉脸上火辣,暗想着自己稀罕马车,不定妹妹就同样稀罕呀!遂忙虚咳了两声,憨憨地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是哥哥想岔了,唉,哥哥同你说句实话,我那铺子就算是货源充足了,怕是也难有起色,做的太杂了,我们那个镇子又不大,旁人多跑几个店,也就将东西买全了……”
余下的话,绮罗不用听也能知道哥哥的意思,镇子小人口少,哥哥的杂货铺子东西又杂,自然也就不精,且进货量少,成本就低不了,若是卖的贵了,旁人就去别家了,所以哥哥只能是卖的便宜些,这么一来,差价可就挣的少,看来杂货铺子本钱不多路子不广铺面不大的时候,最好是不开为妙。
知道了症结,绮罗想了想道:“哥哥,你铺子看是不是可以不卖杂货?”说完见哥哥不解地看过来,绮罗忙解释道:“照妹妹想来,因着铺子卖的杂,本钱有限,你各样东西进的少,底价就高,回头又卖不出个高价,只能是薄利,自然挣的就少,哥哥,你看,若是你专门经营一样,进货量就大了起来,底价就能低些,利头就多,不是很好吗。”
方木是从货郎起家的,自然是各样货物都卖些,且也都是些低劣的东西,听的妹妹说,他也不知道卖些什么单一的货物才最挣钱,不觉问道:“哥哥也知道,像我那样卖法没什么大利,不过不怕妹妹笑,我是真不知道单卖什么好,你既有主意,就给哥哥说说好了。”
绮罗听了一笑,觉得这样的哥哥好,不眼高手低,也听的进旁人的话,倒真是个干事情的,自己日后多提点着,想来日子定不会差了。
心里一高兴,绮罗也不再试探了,忙忙地道:“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点子,只想着哥哥这趟来京,是乘着镖局的车来的,回去时,不如再厚着脸皮用人家的马车再带些京里的物什,不拘什么,只捡那稀奇小巧且不废钱的小物品买些,这样,远远地带回去,这些个东西自然就能卖上个比本钱高一倍甚至更多的价,这一下子,我们想做些什么其他的,本钱不就凑出来了吗?”
听的这话,方木也是眼前一亮,早些年家里再穷,他也是要一年来一趟京里的,可惜家里没什么银钱,有时候他承了珍珠爹的人情,搭着牛国公府上京送粮的便车,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毕竟不能总是麻烦人家珍珠爹,所以大多时候他是花些银钱搭着别人的车一路上的京。
这么一来,光车钱就是一大笔,方木如何还能有钱财带货回南,即使想带货,他乘坐的小破马车也倒腾不出地方给他放,且他也没想过这茬,今儿妹妹一说,他倒是动了心,毕竟来时,镖局压着镖走的快,车辆都是紧紧凑凑的,不过他没受挤,同镖局里管事的伙计共乘的一辆,也就是今儿赶车送他的赶车小哥。
当然了,这车里可不是空车而是放了些大伙的行礼什么的,这回去了,若是不压镖,车子倒是能空下些,他坐的车自然也能空出来,若是带些小物件上车应该不碍吧?不过这事怕是要同赶车小哥先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