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莞吭哧吭哧的把能锁的书锁完,又收拾出了一纸箱子的书,还有一大塑料袋乱七八糟的文具。
她苦恼的打算分两趟搬,陆云旗慢慢悠悠的擦着黑板,听她“嘿哟嘿哟”自己打气的声音,把抹布放在桌子上,沉默的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又把袋子放到纸箱的顶上,弯腰一把抬起,轻松往门外走,出门的时候嘱咐了一声,“把黑板和窗户帮我擦了。”
“好好好。”萧莞觉得这可比搬着一堆重物穿梭两栋楼好多了,她擦完了黑板又踩着小板凳擦窗,抹布擦湿以后换报纸擦干,隔着被污水弄的脏乎乎的窗户,她看见陆云旗正从两栋楼的通道上经过,他好像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看不看的见,萧莞还是拿着报纸在窗上画了个笑脸。
“你东西搬完了?”她那个嘴刚画完,李林琛的声音在后门响起来。
“旗哥帮我搬了,你回来干嘛?”
“看你一直没过去,寻思帮你搬啊,别太感动,请叫我雷锋。”李林琛拿了桌子上那块还干的抹布放进水桶里沾湿了,走到萧莞隔壁窗户上开始擦,“为什么你在这边擦窗?”
班主任只是交代了谁先搬完谁就干活,并没有专门安排。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又善良?”萧莞往上一步,踩在桌子上擦更高的地方,“你怎么也这么积极?哦,我知道了,你不想过去上自习吧!”
李林琛冷笑一声,“你这刁民,竟敢如此诋毁朕,赐一丈红赶紧出去喝。”
两人正在互损,听到门口又有脚步声,是去而复返的陆云旗。
他替代了小短腿萧莞擦窗,让她去扫地。
李林琛分给他两张报纸,“你怎么也过来了?”
陆云旗绕开萧莞画的那个笑脸,先去擦旁边的位置,“不想上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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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临时教室的第一天就出事了,那天是萧莞的生日,她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李林琛送了她一大盒德芙巧克力,榛子糖果那种一颗一颗的,她正跟身边的同学分着吃呢,距离她三个座位外的男生忽然站起身来,抄起身下的椅子就砸向了他前桌男生的脑袋。
那一下木板与头撞击的声音太大,在晚自习课间的安静中格外清晰,接着就是一片混战,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身边的同学都上前去拉架,有学生迅速的跑去值班办公室找了看晚自习的老师来,被打的男生被送去了医务室,打人的男生则被留在了值班室。
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围上去了,萧莞身处“事故现场”内圈,完全吓呆了,只记得嘴里的黑巧克力又苦又涩,陆云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站在她前边隔离开她和争斗现场。
等老师把人都带走了,让大家继续上自习的时候,他才低头看了看她,看她跟吓掉魂似的样子,拍了拍她脑袋,“没事了,别怕。”
萧莞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刚才离的太近,就像看见了电影慢镜头一样,她看见那个椅子是怎样一帧帧的落下砸在那个男生的头上,看的她好像也被击中一样的痛。
李林琛刚才上前拉架,这会儿回到自己座位上看萧莞傻了似的,踢踢她凳子让她回神,“放心吧,我跟你没什么深仇大恨,不会打你的。”
第二天班里就传开了昨晚那一幕的各种消息,打人的那个同学好像是因为太过紧张心态有点不好,神神叨叨的总觉得自己成绩不好别人都瞧不起他,而他的那个前桌因为之前开玩笑的时候刺激到他了,两人已经好几天都处在紧张的关系中,那天看见前桌在和人小声说笑什么,他就觉得前桌又在笑话他,于是就拿椅子砸了他。
两个人回来以后被安排在一个在第一排一个在最后一排,好在被砸的同学检查并没什么问题,老师在两人回班以前严禁大家再讨论这事,大家只能各怀心思的复习。
终于,到了高考前的最后一节晚自习,大家沉着气做最后的总结。
熟悉的被戳背的感觉,萧莞没回头直接往后伸了个手,掌心里立马多个细长盒子。
那是个白色的纸盒子,里头装了一只“孔庙祈福中性笔”,盒子中下方是陆云旗写的“加油”。
依旧是通过层层“关卡”传到她手里的,可这次和传牛□□那次不一样,那次是少了许多内容,可这次却是多了许多内容。盒子上贴着五颜六色的标签条,一张张都是这只笔经过的所有传信人的笔迹。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帮人传东西了,那些小条上全都写着,“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