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云旗结婚的时候,他只是公司电气部的一个组员,入职两年,而且是组里唯一的一个本科生,公司里为了节省开支,有偏远的地方都是让他去跟项目——其他的新员工都是研究生,出差的补贴费用是陆云旗的两倍。
在萧莞跟他抱怨的时候他只能静静的听着,轻轻的安抚,“你先坚持完这三个月,拿了实习证明好毕业的,等明年你毕了业就直接在家歇着,我哪儿都不让你去,什么都不让你干,行不?”
萧莞当时笑的开心,笑完了又拧他腰上的肉,“就会吹牛逼!”
“啧,你妈不是找大师给咱们合过八字么,你八字主坤,上上运,旺夫啊。你在家安心当皇后,朕出去给你打江山去。”陆云旗躲她手,裹着被子往墙边躲。
萧莞就扑过去隔着被子抱着他,头枕在他肩上,“等我毕业了咱们就回q市好不好,你这两年攒了点儿钱,回家以后公公婆婆还有我爸妈赞助点儿钱给我们买个首付租个店面,咱们开个卖咖啡的书店,慢慢还贷,不想干活了就关上店出去玩。”
“行啊,反正我也不爱干现在那活儿,累的要命,咱们自己当老板,想干嘛就干嘛。”陆云旗全都应了,“我怎么觉得就算开了店也是我自己去打理,你只会天天躺了床上吃吃吃看电视呢?”
“嘿嘿嘿嘿嘿~我要在家看孩子!我们不是要养两个孩子嘛!还要养两只柴犬!”萧莞埋着脸蹭他,“我要养这么多东西呢,哪有空上班嘛!”
“是挺忙的哈。突然觉得负担好重……”陆云旗佯装失意,翻身去压着她,“咱们先随便生一个吧,省得等着扎堆生了我养不过来!”
“啊,喂你别闹哈哈哈~”萧莞推她,“说好了回去再生baby啊,这边空气那么差,小孩容易生病的。喂你别咬了……”
“嗯……不生孩子,先生只狗吧……”
……
萧莞在那些似梦的回忆里睡去,睡梦中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回忆。
而电话的另一端,听着呼吸绵长已然睡去的萧莞的声音,陆云旗挂断了电话,搓了搓脸。
他突然怀疑,怀疑这些年自己做了些什么,图些什么。
“咚咚咚——”还没理顺清楚,敲门声响起,他问了句,“谁?”
“陆经理,你休息了么?”是业务经理,魏千雅。
陆云旗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虽然衬衣已经皱了,可穿戴还算得体,直接下了床去开门。
门外,是只穿了真丝吊带睡裙的女人,精明干练的发髻被拆开,发尾带波浪的长发披在肩头,她的神色没有半丝局促,要表达的意思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客户又提了些新要求,我觉得还挺紧急的,进去谈?”
陆云旗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他松开扶着门框的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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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陆云旗朋友的帮助,萧莞很快就得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虽然是城市台,但因为是军事频道,福利待遇都不是同级别频道可比的。
说是面试,也就是走了个过场,负责面试的最有决定权的正是跟陆云旗公司交涉的那个主管,他早看过萧莞的简历,应该说学历背景还不错,专业对口,就是不知道跟一群二十出头的孩子一起从底层干起愿不愿意。
本就是空降兵,萧莞对于让她从助理编辑干起的安排十分感激,要是真的上来就让她干主编干导演她才要手足无措了。
她这些年没怎么操劳,又一直注意护理和运动,看起来也不像是二十八了,加之她刻意的穿衣风格休闲,倒是跟那些本科毕业的新人看起来差不多,却是在气质上更胜一筹,给人一种成熟有把握的样子。
萧莞跑了一圈办好了入职手续,三个月的试用期让她突然有种没由来的不自信,她觉得工作是能做好的,只是这真的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了么?
带她的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着挺和善,可给她安排活儿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照顾什么新人不新人,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去问别人,分配的工作量干不完就没法下班。
她看了好几次手机,陆云旗已经嘱咐了她八百遍晚上去接机了,航行时间也是一更改就赶紧通知了她,她手上还有一篇“夕阳红”的稿子没写完,可估算着堵车情况和到机场的路程,她还是抱着笔记本出了电视台,打了辆车抓紧赶工。
最后总算是赶在交稿时间前开了手机热点分享给电脑才把稿子发给审稿人,忙活完这一切的时候机场也已经出现在眼前了。她背着电脑跑的头上都出了一层汗,气喘吁吁的看着航班表,总算是按时到了。
几乎她才拿纸擦了擦脸,陆云旗就从出机口出现了,他一眼看见她,大步的走过去把人揽在怀里,也不避讳身后还有同事和合作方,把她额头上的纸屑给拿掉,低头用力的亲了亲。
“陆经理跟太太感情真好啊。”后头跟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打趣的说道。
“我老婆别的都好,就是太黏我了,你看,跑机场来堵我了,晚上的饭局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放松放松吧,我得回家陪老婆去。”陆云旗手揽着萧莞的腰,一副妻管严的模样,惹得其余几人都笑了。
唯有魏千雅只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她第一个先从陆云旗面前走过,“陆经理,明天见。”
陆云旗点点头,腰上忽然就传来一阵疼,那是萧莞最惯用的惩罚他的方式。他强忍着没出声呼痛,可还是吸了口冷气,这妮子下手怎么这么重?
他偏头看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却换来她的更加用力。
直到同行的人都先走了,他才牵起她那只作恶的手,用力捏了捏,“怎么一回来就家暴?”
萧莞一向相信女人的直觉,她冷冷的问,“那个女的,到底什么情况?”
陆云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把人揽在怀里兜着走,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她想睡我,没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