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诏安躺在病床上,看着面前人来人往,来看望着自己的人,看着自己的母亲伏在自己的床边不停的偷偷抹眼泪,心里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看着自己触摸起来完全没有感觉的双脚,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多的情绪一丝也无。
长官过来给自己颁布了勋章,还说出院之后给自己庆功。他拿着手里的勋章,不悲不喜。
只是他觉得自己好像遗忘掉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旁边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回家的那天,天气很好。
他坐在轮椅上,自己的下属把自己推上了车,车上面听着广播。
“据报道,在前几日警方的抓捕罪犯行动过程中,在现场找到了一个录音器,录音器交由技术人员,已经于今日恢复,里面的内容竟然和设计女王聂佩珊有关,据本台记者在现场报道,设计女王聂佩珊由于涉嫌抄袭,已被有关部门正在彻查……”
开车的下属打趣道:“想当初,这个聂小姐还到了我们部门,当时还觉得她长得挺好的,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
许诏安笑了:“不可以貌取人。”
下属突然间有些感叹说道:“不过,当时哪里看得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啊……”
许诏安摇了摇头,不说一句话。
回到许家的时候,金伯已经待在门口,看到自己来了,立马走过来,推自己的轮椅。
期间说话,还总是吞吞吐吐的,担心刺激到自己。
“金伯,你大可以不必这样的,其实我的脚没什么关系的。”
金伯点了点头:“少爷您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这样也好。”
金伯将许诏安推到了一楼的房间,他的腿不方便,所以直接将他二楼的房间挪动到了一楼。
许诏安回到了房间之后,关上了门。
他将手放在桌子上,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试图站起来。
可是他终究是失望了,人失去了双腿,仅仅靠双臂,怎么站得起来。旁人都说,他这双腿是在大火里面丧失的。大火里面还丧失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曾经问过别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他,好像是个禁忌。
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是满身大汗,许诏安自己摇着轮椅到了浴室。
到了浴室,他的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丝片段,可是快的他几乎抓不住。
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做梦,梦见了过去的事,可是梦里面的人面容,他总是看不清楚。
他恨透了这种感觉,有时候,为了不做梦,他甚至开始喝一晚上的咖啡,睁着眼睛到天明。可是人总会累,总会有想睡的时候,他拜托不了这梦魇。
这天,许诏安又做梦了,和往常不一样,这一回,他是个局外人。
他见证着和自己和另外一个依旧是是看不清面容的男孩一起生活的场景,比如,洗澡。他清楚的听见那人的音笑,可是他拨开不了眼前这迷雾,他承认,他深深的嫉妒着眼前的自己。
他跟着这两人,紧接着看到了漫天的大火。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什么要从土壤里面挣扎的出来。
突然间,那层薄雾散开了。
那个缠绵了太长时间的谜团揭开了,他看见了那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