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大大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寻常百姓家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我们这些个皇亲贵胄间何尝又不是如此了。爷爷在时,本宫说的话,家里的人还能听上几句。如今便是本宫说破了喉咙,恐也无人应本宫一声。”
顾梓菡眉头微蹙,看来德妃对恭家参劾七爷之事已然找了恭家人谈,但恐结果并不理想。
“娘娘此番宣妾身进宫却是为恭家之事?”顾梓菡道。如若是为了七爷德妃没有找自个的份,便只能是为了恭家。德妃嘴里虽对恭家透着无奈,但毕竟是母家的人,血缘在那,如何能不管。但让她想不通的是,何以德妃会为了恭家找上她。又或是说,在此番近况下,何以德妃会为恭家担心。
德妃淡淡一笑,微微颔首,“本宫便是喜欢你这份聪慧。”
转眼,德妃严谨了神情道:“本宫不知道此番恭家为何会如此对老七,但脱不了是冲着老四而去的。便是如此让本宫更是想不明白。”
她懂德妃何以想不明白。对恭家而言,德妃无所出,但一同进宫已逝的姐姐却生了十六皇子。十六皇子如今游学在外,但历来与四爷、七爷他们交好。而与二爷却从小多有矛盾。恭家当不可会去拥护二爷而对付四爷的。
然而德妃想不明白的,她却多少知道些答案。这恐和那个突然醒事了的昔日痴傻的恭家二公子“恭霏凡”脱不了关系。
只是恭家是单纯地被人利用,还是成了其同盟她却下不了断定。毕竟她无法确定恭家是否亦看上了那个冰冷的龙椅,而起了心思先和二皇子联手除了四爷也不一定。
此时,德妃忧虑的声音传入顾梓菡耳中,“恭家如此站在前头对付老七,本宫恐恭家成了他人的工具。便是此番恭家成功的迫害了老七,但在皇上心里却落了忌讳。”
德妃凝视着顾梓菡道:“本宫说句大胆的话,皇上要立老四是铁定了的事,他人不管如何算计,皇上定然会让老四上位。老四与老七、老九手足情深,如若老四日后得势,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老七和老九之人。本宫怕到时候恭家不保。”
顾梓菡微惊,德妃此话的确大胆。擅猜圣意,妄断朝政,私议皇位任何一条都是死罪。
但也便是如此,顾梓菡肯定了德妃的立场。德妃是向着皇上的。否则以德妃的心思,不让方才话里所担忧的事发生的方法多得是。
“德妃娘娘告诉妾身这些话,当不会是想让妾身日后护恭家吧?”顾梓菡道。德妃如若是有此心思,她到要看看德妃给的筹码是什么了。
德妃一笑道:“当是瞒不过你。本宫是有如此的心思。本宫知道,以菡妃的能耐,老四定然会听菡妃的。”
一旁宫女端了茶水过来,顾梓菡接过茶水淡淡一笑道:“德妃娘娘却是看得起妾身。不过便如德妃娘娘说的,四爷和七爷、九爷兄弟情义甚深。四爷何以会因妾身的只字片语而罔顾了兄弟情分。如若德妃当真为恭家所想,当下与其让妾身做无法做之事,不若绝了四爷日后会起的心思,岂不更好。”
以德妃的能耐,如今的困局她和景帝想不到法,德妃些许却是有所办法的。否则,德妃不会找自个来。单是恳求她日后护恭家却是单薄了些。
德妃微笑道:“菡妃这话却是在向本宫要救七爷和九爷的法子啊!”这个菡妃,看来自个心里的想法到是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