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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穿了便服出了宫,只带了鄞湛与宴琨还有几个暗卫,马车从宫内出去,渐渐往繁华的街市行去。
江阮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当马车在胭脂铺子前停了下来时,江阮嘴角露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但是眼中大片的惊喜却是掩饰不住的。
胭脂铺子周围的商贩似是换了许多,好多人江阮都不认识了,但是没有改变的是长青街上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似是比往日还要热闹了许多。
胭脂铺子上挂着铜锁,门口的牌子却干净如新,像是有人常来打扫似的。
祁烨亲手将那铜锁除了去,房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浓郁的脂粉味道。
江阮缓缓走进去,入目的干净的架格,是她常常站在那里的柜台,一切一切的丝毫没有变化,还是她离开时的那般模样。
而内间里,她为祁烨煮茶的茶具也还如他们走时那般模样的摆放在那里,仿佛他刚刚还坐在那里饮茶一般。
转身,轻轻推开了窗子,街市映入眼帘,从这里看过去,便是那时候祁烨为人卜卦算命的地方,想到那时的日子,江阮的眸中是感慨,还有无尽的怀念。
“这不是祁家娘子吗?你们回来了?”李家娘子一脸惊喜,“这有一年多了吧,你不在这里,我去旁人家买的胭脂,哪家的都比不上你这里的。”
江阮靠在窗边与她说着话,“我夫家寻了门生意,我们便搬去了旁的地方住,这胭脂铺子以后怕是不会再开了。”长青街上的人,没有多少人知道江阮的真实身份,他们平日里不过做做小买卖,只要世道平稳,没有几个人会去关心国家政治的。
“可惜了。”李家娘子一脸遗憾,“不过你嫁了个好夫婿,不用你整日抛头露面倒也是个好事儿。”
江阮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走进屋拿了几盒胭脂送给了李家娘子,李家娘子高兴的拿着胭脂走了。
江阮转身,便看到祁烨靠在柜台上看着她,眸中情绪不明。
“怎么了?”江阮摸摸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祁烨摇摇头,这世道,女子抛头露面在外谋生,若不是家里穷,便是像江阮以往那般无依无靠,又没有夫家的,能与男子一般自由自在随性而为的又有几个?为数不多的那些惊骇世俗的女子,却被人众口铄金,抬不起头来。
这些事情以前他不会去想,但是方才看到江阮那般自信又那般自在的与人交谈买卖,让他陡然生了些女子与男子其实并无两样的心思。
若放在以前,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是皇帝,有些事情,只要他想,便是有机会做成的。
走进小院,入眼的是碧绿的绣墩草,嫩绿的颜色,长在石板路的中间,装点了整个小院。
祁烨跟在她身边,轻声道,“当初,你为了我把院中的绣墩草都给锄了...”祁烨顿了一下,长袖里的手轻轻握住她的,“阿阮,你为我做的所有,我都铭记在心,一时一刻都不敢忘。”
“当时...你都听见了?”这些事情只有她和漓儿知道,应当是无人告诉他的。
祁烨声音低沉,“世上之事无非两种,有心和无心,阿阮对我有心,我岂能还你无心?”
“有心和无心...”江阮呢喃,“是啊,无心容易,有心难啊。”
祁烨牵着她的手走进他们成婚时的卧房,不止前院,后院,还有这婚房,这胭脂铺子里的每一处都很干净,很整洁,就像是他们不过方离开几天一般。
祁烨牵着她走到床上坐下,“今夜我们便再此住下可好?”
“可以吗?”江阮眸子一闪,带着希冀。
“自然可以。”祁烨将她扯在怀里坐下,“现在与以往不同了,我不能与你时时刻刻相守在这里,可是偶尔住个一日半日的,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望夫人多加体谅。”
江阮勾住他的脖颈,笑着倪他,“先生这道歉可是不怎么实在啊。”
祁烨被她揭穿,也不脸红,只在她脖颈间蹭了蹭,“为夫想吃夫人做的饭了,夫人今日可有闲情?”有一种菜的味道只有在特定的地方,由特定的人来做才会有那般感觉,永生难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