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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鲁国公府门前很是热闹, 除了卧病在床的老国公, 整个江府都出来迎接,因为今日皇后娘娘要前来府中探病。
两列侍卫开道,红顶马车缓缓而来,隔着鲁国公府老远,江瀚海便率先跪倒在地,高喊道,“恭迎皇后娘娘。”
他身后江府的夫人少爷们也都跪倒在地,高喊, “恭迎皇后娘娘。”
江阮在漓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望着鲁国公府的这府门高地,心中一阵恍惚,眼前浮现出那一日她跪在这里苦苦哀求江瀚海让她见王氏最后一面, 而江瀚海却狠心的没有应允。
想到当日的辛酸与狼狈, 江阮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江瀚海见江阮半天没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娘娘府里请。”
江阮看向江瀚海, 他脸上尚带着些青肿, 像是被人打了, 可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将对鲁国公府的大老爷动粗呢?
江阮进了鲁国公府,这座府邸与她当年离去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从她嫁给林家三公子那日起到现在已经是四年多了, 物是人非, 而她的娘亲也已经不在了。
鲁国公府的人对她很是尊敬,甚至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她这个皇后娘娘一动怒,会做出什么来。
但江阮神情很平静,即便是对江瀚海也非常平和,江瀚海对江阮也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二人心中各有打算,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江阮到了王氏生前所住的院落,那里很干净整洁,自从她做了皇后以后,鲁国公便将这个院落封了起来,谁都不许进来。
江阮站在那里,望着这个小小的院落,她便是在这里长大的。
恍惚间,王氏还坐在那里看着她慈爱的笑,唤她的名字,“阮儿,到娘这里来。”
江阮红了眼眶,没有见到王氏最后一面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她对江瀚海心中恨意最深切的来源。
一个丝帕递到她面前,“二姐姐...”
江阮转眸,看到江静云站在她身侧,关心的望着她。
江阮顿了一下,接过了她手中的丝帕,上面的刺绣很是精致,“这是鸳鸯?”
“嗯。”江静云点头,“我娘整天逼着我做女红,我都要闷死了。”
江阮看着她,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其实江静云不过张扬跋扈了些,性子太过单纯罢了,心地倒还是纯良的。
只是,这种性子养在良善人家,倒也是可以安稳度过一生的,可惜啊,她生在了鲁国公府。
江阮将丝帕还给她,对她笑笑,“带我去见祖父吧。”
江静云带着江阮到了鲁国公的卧房,鲁国公得到皇后娘娘来的消息,已经撑着病躯坐起身来,咳嗽几声,声音有些虚弱,“老臣参加皇后娘娘...”
江阮摆摆手,“祖父有病在身,无须多礼,还是好好躺着吧。”
鲁国公谢了恩,然后屏退了身旁的人,看着江阮,“娘娘,今日老臣想要和您单独谈谈。”
因为生病,鲁国公脸色苍白,又因着年龄大了,看起来格外的苍老,已经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容光。
江瀚海等人出了去,鲁国公看着站在江阮身侧的墨漾,“这位护卫,请你出去一下。”
墨漾抱着剑垂着眸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仿佛没有听到鲁国公的话。
江阮摆摆手,“祖父尽管说便好,无妨的。”
见墨漾并不打算出去的样子,鲁国公也不再强求,看着江阮,嘴巴嗫嚅半天,终于嘶哑着开口,“娘娘是鲁国公府出去的姑娘,日后是会庇护鲁国公府的,是吗?”江瀚海做下的事情已经无力改变,他现在只期盼着江阮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能够感念鲁国公府对她的养育之情,他不能让鲁国公府毁在他的手里,不然他有何脸面去下面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阮看得出来,鲁国公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殷切的希冀。
江阮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祖父可还记得,有一年大雪,本宫被父亲无故惩罚,跪在雪地里半日。”
时间久远,鲁国公哪还记得这些小事,不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