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克莱德往里面一看,自己的伯父果然在房间里面。
他闭着眼睛,靠坐在床上,似乎很累的样子,好在脸色没有了刚才的那么苍白。
“伯父,伯母,韵儿回来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免得你们担心!”
对于克莱德的体贴,克莱太太总是感到很满意。
“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在他们对话之间,都没有看见克莱恩动一下,就像是雕塑一般,这让克莱德着实担忧,悠悠的问,“伯父,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克莱恩沉沉,略带一丝沧桑的声音,“不用,你回去休息吧!”。
如此克莱德才离去了。
第二天,韵儿是被家里混乱的情况给吵醒的。她睁着迷蒙惺忪的睡眼,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位白大褂在自己的面前晃了一下,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听见克莱太太的啜泣声,她才反应过来那是真的。
她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冲上去,想要拽住一个人问来由,但是大家都来去匆匆,根本就没有人理他。
没由来的恐慌,突然她在匆忙的人群中看见了克莱德。
韵儿极力的想要拔开人群,却感觉前面总有人挡住一般。
好不容易快要接近克莱德的时候,他又被白大褂给叫了进去。
不久之后,他引导红着眼睛的克莱太太出来,想要将她安置到宽阔的地方。
韵儿看见他们出来,而克莱德也眼尖的看到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韵儿走上前,她发现克莱德的眉峰一直都没有舒展开。
“你照顾下伯母”他答非所问,留下克莱太太,独自守候在他们的房门前。
克莱太太语无伦次的重复着,“都怪我,昨天克莱德已经跟我说要好好注意的,结果……结果才会这样”,然后又掩面开始哭起来。
韵儿意识到了严重性,迅速进入了克莱德安排给她的角色,紧紧拉着克莱太太的手,下了客厅。
她也不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怕再一次刺激到克莱太太。虽然没有人主动告诉她,但聪明如她,怎么不能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洞悉什么。
只是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克莱德昨天晚上刚跟自己说完,克莱恩身体不好,今天就要进行抢救,突然的让人手足无措。
韵儿只是用自己的手紧紧的握着生母的手,试图给她一下安慰。
但这看起来根本就是徒劳,克莱太太的理智早已经被恐惧给吞噬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仿佛被她隔绝一般,她只顾着流泪。
韵儿哀叹一口气,虽然生父的情况固然让人担心,可是看着克莱太太这副没了魂魄的样子,也不见得好哪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半个小时,或者一小时,但是对于客厅里面的人来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个白大褂步履匆匆的走到走廊上,对克莱德说,“我已经做了急救,但是克莱恩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必须送医院去,医院设备齐全,你马上准备辆车”,他是克莱恩的主治医生,一直陪伴克莱德几十年了,对他的病情了如指掌。
克莱德冷静的点点头,掏出手机,有条不紊的嘱咐自己的下属。
但是同样听见的两个人就没有他那么镇静了,特别是克莱太太,又啜泣起来了。
三两个人抬着病人克莱恩经过他妻子身边的时候,要不是有韵儿拉住,她早就扑上去了。
临走之前,克莱德以命令的方式对韵儿说,“你在家里好好照顾伯母,我送伯父去医院!”
他是考虑到了伯母的情绪波动太大,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克莱太太哪里还有理智去想那些,她深怕这么一去就会天人永隔,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克莱恩在哪里,她就跟在哪里。
她挣扎着,发泄着,可是无论怎么样就是挣脱不开韵儿的怀抱。“让我去,我也要去!”,克莱太太哭成了泪人,就像是小时候父母不给自己买心爱之物的情形。
闻着伤心,见着流泪。韵儿撇过头,依旧紧紧的抱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生母这么瘦小,这么脆弱。
“您放心吧,有克莱德在不会有事的”,虽然嘴上这么宽慰道,但是这句话连她自己都安慰不了。莫名的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克莱德对她所说的那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