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刢与谢雨苍的武功本只在伯仲之间,手中没了兵刃只斗得十余招便渐渐落于下风。谢雨苍剑法行云流水循循而生,登时将马金刢逼得手忙脚乱。
林凤生笑道:“马大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所造下的罪业与你这位师弟比起来犹有过之,令师弟实则是在代你受过,我等今日也不来难为你,你若识趣的话这便住手下山去吧。”
马金刢并不答话,身子窜高伏低,躲避谢雨苍连绵不绝的剑招,双手连抓试图趁隙抢夺谢雨苍的兵刃。数招之间双臂上已被划了几道浅浅的伤口,不一会儿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袖。
空源口宣佛号,朗声道:“不错,尔等若是明理达义,就此住手,那么贵派和本寺先前的种种过节老衲可既往不咎,日后尚有相见的余地。”他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乃是给对方一个借坡下驴、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时身后色墙头上和墙角处同时传来大骂声,正是出自被林凤生点了穴道的余德和石自利两人之口。
余德方才从墙头跌下时摔了个狗吃屎,跌落了两枚门牙,叫骂道:“龟儿子,偷袭暗算,老子不服,大大的不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林凤生笑道:“此乃你们修罗门人的看家本领,偷袭暗算四字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我当时明明已经出言提醒过你,空源大师乃至墙上的那位石兄俱可为见证,你自己躲不过,又怎能怨我?”
只听石自利在墙上叫道:“狗屁!老子一个字也没听见,你这小白脸好不讲江湖规矩!有种便将我们师兄弟的穴道解开。”
林凤生道:“你待怎样?若是你答应就此离开,我即刻便解了你的穴道。”
石自利怒道:“谁说老子要走了,老子是要扒了你的皮!”
林凤生微微一笑不再理会,转过头观看谢雨苍和马金刢相斗。
马金刢额头冒汗,呼吸急促,眼见再也难以支撑,忽听一嗖的一声,一枚暗器自上山的路**出,疾奔谢雨苍而来。谢雨苍不及闪避,只得以软剑格打,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只震得虎口发麻。马金刢心中大喜,趁机逃开。
只听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啊,这佛塔寺今晚好热闹,这两位侠士也是来借经的么?却怎的不打和尚,自己先打了起来。”话音未落寺前小路的拐角处转出五个身穿红袍头戴鸡冠帽的喇嘛来。
林凤生先前听空源说起将有另一批对头前来,因此一见几人的打扮便知是藏区的喇嘛到了,不由得心头一凛,暗忖道:“这下可糟了,劲敌忽增,只怕不易对付。”方才的说话之声虽不甚响,但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众人耳中,足见发声之人功力深湛。
空源将手中的那名修罗门弟子重重的顿在地上,手掌按落放在那人肩头,防止他趁乱逃走,单掌行礼,口宣佛号道:“原来是金光寺的几位大喇嘛到了,老衲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修罗门那人肩头登时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别说是逃跑了就连动上一动也是难能。
一个精瘦的老年喇嘛道:“好说好说,空源大和尚,贵寺这是遇到对头了么?”听声音正是方才发声之人。
空源淡淡的道:“这几人乃是川西修罗门无常老施主的高足,与敝寺略有些过节。诸位此时到来可有些趁人之危了。”
一个身形魁梧的胖大喇嘛道:“我们与他们又没有私下约好,碰巧赶上了又有什么办法,佛爷可不管这许多,我劝大和尚还是将我们要的东西乖乖奉上,否则动起手来可别怪我们不讲江湖道义。”
空源怒道:“你们若果真是遵循道义之人,也不会到此干这强取豪夺之行了。既是如此便划下道来罢,老衲接着便是。”
老喇嘛道:“空源大和尚不必动怒,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待你处理完与修罗门的恩怨之后再说不迟,我们就在这旁观便了,决计不会趁火打劫。”
空源道:“不必了,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待怎样,不妨直言。”
那老喇嘛微微点了点头,见马金刢双臂血迹斑斑,模样十分狼狈,招手道:“你到这边来。”马金刢闻言喜形于色,知道对方有意庇护,当即闪身躲入几名喇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