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仙儿接着道:“后来师伯有了身孕,夏师叔便提出要与师父解除婚约,说是不能对师伯始乱终弃,要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分。师父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心中虽然恼怒但也没有法子,哭闹了几天也就罢了。”
叹了口气,愤愤的道:“唉,师伯这招釜底抽薪之计也真够高明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心机这样重。”
林凤生道:“被情所困难免心智糊涂,既是木已成舟,那也是没有办法。只怕韩师父对夏师叔当真爱到了极处,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郭仙儿听他为韩秋雁辩白略显不悦,望了他一眼道:“谁知道呢,难道我师父对夏师叔的情意便不深重么?我记得当时婚期并没有更改,只不过新娘变成了韩师伯罢了。他们大婚当日,师父郁郁寡欢,独自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男人此刻正在与别的女人拜堂成亲,从此恩恩爱爱、双宿双飞,而自己却是形单影只、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越想越是气恼,于是闯入喜堂与师伯动起手来。”
听到这里林凤生脱口道:“难道李师叔怪夏师叔负心薄幸,竟将他杀了?”韩秋雁其时既已是夏清华的新婚妻子,而且腹中又怀有他的骨肉,李媚儿与她为难之时他势必会出手回护,李媚儿怨毒之下出手也必不容情,加之如今的素心门并无夏清华的嫡传弟子,那么此人极有可能是英年早逝。
郭仙儿摇了摇头道:“没有,夏师叔武功比师父要高出许多,师父又怎杀得了他?他当时并没有出手帮着师伯。夏师叔虽然不得已与师伯成婚,但心里其实仍是爱着师父的,新欢旧爱,同室操戈,他实是不知道该怎生劝解才是,心中愧疚之下索性一走了之,从此不知所终。”
陈凤仪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师父棒打鸳鸯,将一对新婚夫妇硬生生拆散,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
郭仙儿道:“当然是你师父的错了!师父和师叔已有婚约在先,你师父却恬不知耻的将别人的丈夫勾引走了,半点妇道也不守,真该拿去浸猪笼才是。我猜她当时肯定是以腹中的孩子作为要挟,否则师叔又怎会答应娶她这种女人!”
陈凤仪大怒之下又要发作,林凤生拉住道:“他们三人的纠葛可谓错综复杂,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孰是孰非又有谁能说得明了,要怪就只能怪我们的那位夏师叔太过风流多情。郭姑娘,后来怎样?”
郭仙儿道:“后来师父就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碧罗雪山,我们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后来到了苗疆,仙毒教的教主见师父生的美貌很是动心,对我们百般照顾。此人与夏师叔相比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师父遭夏师叔所负心灰意冷之下,一心只想安安稳稳的终其一生,慢慢的也就答应了,后来我们就入了仙毒教,打算从此再也不到大理来了。”
陈凤仪脸现鄙夷之色,说道:“还说你师父是真心爱夏师叔,那么怎的又嫁给了别人?我师父就再也没有有过别的男人。”说完一张秀美的脸庞直红到脖子里去。
郭仙儿反唇相讥道:“我师父虽和夏师叔有过婚约,但其间始终以礼自持,嫁给仙毒教教主之前仍是清白之身,可不像你师父!”
林凤生见两人针锋相对,唯恐再次动起手来,忙道:“李师叔既已寻得归宿,为何后来又来寻仇?”
二女本待发作,但听得林凤生发问不便打断,只得各自硬生生的忍住,郭仙儿道:“林公子且听我慢慢道来。师父嫁给仙毒教教主以后,心中仍是记挂着夏师叔,从来不对教主假以半点辞色,教主对师父敬极爱极,并没有半点强迫之意。天长日久,师父感动之下满心愧疚,第二年就生了个小师弟。”
说到这里眼神中忽然生出煞气,语气却变得越加温柔,呆呆的道:“小师弟生的虎头虎脑可爱至极,师父喜得贵子自是爱若性命,我和其他师姐妹们也都很喜欢他。哪知就在小师弟将满周岁之时,韩师伯带着洪彩英等一众弟子突然来到苗疆,二话不说便跟我们动手,终于害死了教主和小师弟。”说到后来竟有些哽咽。
陈凤仪听得厉声道:“你胡说!明明是你们先来寻我们晦气的!”
郭仙儿横袖拭了拭眼角,平静的道:“我没有胡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当时师父也想不通,不知师伯为何会痛下杀手。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师伯和师父当时一场打斗之后动了胎气,腹中的孩子终于没能保住,她积怨成仇之下才来报复。师父对此虽然有些歉疚,但杀夫杀子的大仇又岂能不报?因此才带领我等回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