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彩英歉然之色一瞬即逝,淡淡的道:“收到了,俞大侠和几位前辈高人联名相邀,原是敝派极大的荣幸,但先师曾留下遗命,叫我等独善其身,不可参与外界争斗,是以才不得已而爽约。还望俞大侠恕罪则个。”
林凤生虽贵为义军盟主,但身为后辈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俞三白道:“这么说你们原本便不打算与会,吐蕃武士围山之事也就丝毫未知了?”
洪彩英道:“不错,先师之命不可不遵,只是吐蕃人围困北方各派之事却是有所耳闻。”说着从怀中却出一个大红名帖,又道:“前几日有两个吐蕃人前来拜山,已经被我回绝了。我们不加入义军,却也不会做出卖友求荣之事。”
俞三白哼了一声并不接名帖,愤然道:“如此说来洪掌门倒是深明大义了!但蒙古大军南侵,大理千万百姓将受战祸荼毒,你们素心门难道就眼睁睁的坐视不理么?”
洪彩英叹了口气道:“我们素心门皆为妇道人家,国家大事实是不便参与。再说义军中既有俞大侠这样的前辈高人,又有林公子这样的少年才俊,又哪里还用得着我们这些女流之辈。”
俞三白拍案而起,怒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身为武林中人又岂能置之度外,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无情无义了!若是单凭一两人之力便能抗敌守土,又何必巴巴的组建义军?”转首道:“盟主,我们走吧。今日算我们来错了。”说着转身大踏步便走。
林凤生起身道:“俞伯伯留步,此事大可慢慢商量,两位不可因此伤了和气。”
俞三白止步道:“还商量什么?素心门上下尽是铁石心肠、自私自利之人,没有一个深明大义的,我们难道还要死皮赖脸待在这里受人白眼不成。”
洪彩英道:“俞大侠不可误会,您和林公子远道而来,又为拯救敝派费尽心力,实在是辛苦了,现下天都黑了,还是委屈二位在这里暂歇一晚吧。”
俞三白说的本是气话,况且盟主不发话,自己也不能说走就走,怒气不由得消了几分,回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洪彩英打量着林凤生道:“林公子便是义军的盟主么?果然智勇双全,一表人才。”
林凤生拱手道:“不敢当,此乃承蒙各路英雄抬爱,晚生实在是受之有愧。北方各派同道遭受吐蕃武士滋扰,晚生未能及时应援,还请洪掌门多多担待。”
洪彩英见他非但毫无责怪之意,而且彬彬有礼的请起罪来,不禁暗暗惭愧,好感顿生,叹气道:“林公子言重了,加盟之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请容我再好好想想吧。两位请到别院歇息,明日一早我必会有所答复。”说完向门口道:“青莲、红莲,带两位贵客到别院休息。”
青莲和红莲应声入内,向林俞二人道了个万福,红莲道:“俞大侠、林公子,请随我来。”
林凤生听她语气缓和,此事颇有转机的余地,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与俞三白起身辞出。出得门来,红莲道:“林公子,你的房间在这边,请随我来。”说着当先领路。青莲也道:“俞大侠,您的房间在东厢,那里十分幽静,不会有人打扰到您休息。”
洪彩英如此安排显是对二人有防范之心,若是两人此来果然真别有用心,好叫两人不能及时相互照应。两人光明磊落自然也不在意,各自跟着两名女子回房。
林凤生来到房中,见房间竹门竹床,甚是雅洁,浴桶、夜壶等物一应俱全。不一会儿红莲提来香汤让林凤生沐浴,林凤生出身富贵平日习惯了下人伺候,便也不觉得如何扭捏,问道:“红莲姑娘,你们的师叔好些了吗?”红莲道:“多谢公子关心,师叔她已经好多。”
林凤生点点头,又道:“今日袭击贵派的都是些什么人?”红莲道:“他们都是苗疆仙毒教的,我们与他们是世仇,听说师祖婆婆和他们的师祖本是同门师姐妹,但后来为了一个男子闹翻了,终于反目成仇。”
忽听青莲在门外咳嗽了一声,显是暗示她不要向外人多提此事,红莲伸了伸舌头,当即住口不说。红莲将香汤倒入浴桶,又在上面撒了些花瓣,说道:“林公子,你早些歇着吧,我姐姐来叫我了,我可要走啦。”林凤生点头道:“有劳姑娘了。”红莲掩口一笑提起木桶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