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道人冷笑道:“此乃我丹霞观的私事,就不劳阁下费心了。祖师造像是泥雕木偶也好金雕玉琢也罢,一概与外人无涉。”
松赞普林哈哈大笑道:“在下就喜欢道长这般直爽之人,那在下也就不绕弯子了。在下乃是奉了大蒙古四太子的谕令,前来结纳大理武林同道,此次拜访是请道长弃暗投明的。若是道长答应了在下这个请求,在下保证丹霞观上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扩建道观,重修金身不在话下。”
红石道人哈哈大笑道:“老道虽然不才却也不会为此折节,你们吐蕃蛮子来此撒野行凶,岂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便能带过的。你快快滚下山去吧,老道今日心情好,就暂且放你一马。”
松赞普林脸上变色,摇头叹息道:“道长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大理气数已尽,灭亡之日不远矣。道长如肯归附蒙古,待攻占大理以后在下请四太子封你为护国真人,丹霞观从此中兴,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红石道人怫然道:“你走不走?再在这里花言巧语老道可要下逐客令了!”
松赞普林一脸恼羞之色,任他旁敲侧击能言善道,也不禁有些无法可施,轻声咳嗽几下,击了三下手掌,殿外进来八名吐蕃武士,两人合抬一口大箱子,一共四口箱子,并排摆在红石道人面前。
松赞普林道:“这是四太子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道长笑纳。”说着向几名武士使了个眼色。
几人登时伸手揭开箱盖,只见里面珠光宝气,尽是些黄金白银、珍珠玛瑙之属,数量着实不少。殿中的几名第二代弟子见了这许多珍宝,都是眼前一亮,恍若着了魔一般,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竟是看得痴了。
松赞普林大是得意,斜眼打量着红石道人,嘴角含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暗道:“任你老道自命清高满口仁义道德,见了这许多金银财宝也难免为之动容。”
红石道人经林凤生等人一番点醒以后,早已料到吐蕃人会有这一手,不但不为所动,脸上反而露出了鄙夷之色,冷笑道:“保国守土,抗击鞑子,老道和敝观那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是叫我等干这等卖国求荣之的无耻勾当,那是痴心妄想绝无可能。”
松赞普林听得面色大变,冷然道:“道长既然如此顽固,在下也无法可想。改日定当再次造访,贵派好自为之吧,告辞了!”说着袍袖一拂当先出了大殿,八名武士也跟随而出。
红石道人叫道:“喂,把你们的这两箱臭钱带走,没的玷污了祖师爷的大殿。”顺手从一名道士的手中夺过一柄拂尘,唰唰连挥了两下,两口箱子便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般,带着呼呼风声飞出大殿,砰地一声一起落在门口。接着飞腿踢出又将剩下的两口箱子踢飞出去,齐齐叠在先前两口上面。
松赞普林脸色愈加难看,隐隐透着一丝阴狠,挥了挥手,八名武士将箱子抬起,一行九人头也不回的去了。
林凤生、空源和龚明孝从神像后面走出,红石道人道:“小盟主,此事老道办得如何?”
林凤生道:“道长大义凛然,不卑不亢,办得再好也没有了。只是要谨防他们软的不成便来硬逼。”
红石道人道:“北方的其他门派想必也已经遭受了同样的情形,事不宜迟,盟主还是尽早前去一探究竟为是。此间之事就不劳烦诸位了,老道已然无所畏惧,誓死与这些狗贼周旋到底。”
龚明孝咂嘴道:“哈哈,这老牛鼻子肯定是因为我等在这挡了他的财路,不高兴了,所以才急着赶我们走。”
两人斗嘴惯了,如是玩笑之言自然也不放在心上,红石道人哈哈笑道:“你要是不嫌弃观中清苦,留下来陪老道那也好说。那你就别走了,在这里做道士便了。”
龚明孝连忙摇手道:“算了算了,天天就知道吃青菜豆腐,没有半点油水,我可受不了。告辞告辞。”说着当先大步走出。
林凤生道:“道长珍重,今日就此别过。若是吐蕃人不肯罢休,我自会派人应援。”俞三白和空源也道了别,一起下山改道东行。
四人按辔徐行,一面走一面商议。俞三白道:“如今吐蕃人使出各种笼络手段,旨在将北方一带的各门派各个击破,时不待我,眼下我们只有分头行事。”
空源道:“不错,还剩素心门和玉龙剑派两大门派,我们就兵分两路。素心门派皆为女子,老衲不便前往,就由凤生和三白师弟走一趟。老衲和明孝师弟赶往玉龙雪山。”
龚明孝道:“如此也好,我点苍派和玉龙剑派曾有过一点小梁子,此行正好分说明白。”
林凤生等人也来不及询问详情,便即匆匆分道扬镳。也暗暗有些担心龚明孝的性子,但既有老成持重的空源同行,想来也不致越闹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