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听得洞中尚有别物,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难道这里还寄存着其他宝物?”话语一出便即大悔,心知此举冒昧,大是不该,登时面露歉然之色。
空源微笑道:“你也不是外人,说与你知道也无妨。这样东西跟你姑父梅大侠有关,乃是一本梅家的家传剑谱。”叹了口气又道:“这部剑谱已经在这里放了五六年了,他仿佛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一般。当年他听得我们在这里造了机关,便将剑谱送来让老衲替他收藏于此处。”
林凤生奇道:“不知姑父此举是什么用意?”
空源道:“他说女儿年幼,尚无力修习此剑法,只怕她在家中见到剑谱偷习,以致酿出祸端。让老衲代为保管几年,待女儿十八岁生日之时再来取回。”
林凤生点头道:“以前确实听表妹说起过剑法之事,说是根基不足不能修练。”
空源摇头道:“照现在看来这并非真正的原因,他乃是怕他过世以后家人无力保护剑谱,以致落入外人之手。”
林凤生叹道:“唉,说的也是,姑父只怕早就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症。”
空源又问了一些他表妹梅若雪的年岁大小和武功修为之类的问题,便携手出了梵音洞。
芸儿见林凤生安然出来,欣喜万分,接过宝剑翻来覆去的观看,睹物思人,眼眶微微湿润。
空源笑道:“芸儿,不要悲伤,你爷爷在天之灵得偿所愿,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芸儿欠身一揖,道:“多谢大师成全。”
空源道:“这位小施主通过了重重考验方得此剑,你不必谢我。”
芸儿将宝剑交回林凤生的手中,深情地道:“凤生,这口宝剑从即刻起便归你所有了,望你善用此剑,造福武林林。”
凤生对着日光细细观看,只见宝剑样式古朴,剑柄上雕有祥云和龙纹,剑鞘靠近护手处镶着一粒拇指大小的红色宝石,且不说其剑如何锋利绝伦,单是这颗宝石便已价值不菲。他虽然不懂剑道,但得到如此精良的利器,也不免暗自欢喜,这道理便如粗通文墨之人虽不懂得书法创作和鉴赏,但却意外获得了大家真迹一般无二。
林凤生道:“现下已遂了你的心愿,总可以安心跟我回家了吧?”
芸儿嫣然一笑,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说道:“嗯,我听你的话,不过鸡足山风景绝佳,我们在山上好好游赏一番再回去也不迟啊。”
空源脸露微笑,轻轻咳了一声道:“此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实是一口举世无双的利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至今仍无名字。施主文才斐然,不如就由施主为这口剑取名如何。”
林凤生道:“大师德高望重,精通佛法,依晚生之见还是请大师赐名为妥。”
芸儿道:“大师,他叫林凤生,您老是施主施主的,听上去生分得紧,您叫他凤生就是了。这口剑乃是爷爷所铸,您老又是他的至交好友,若由大师您来赐名最好不过。”
空源哈哈一笑再三推脱,林凤生和芸儿仍是不依不饶,只得沉吟思索,说道:“如今蒙古南侵,国难将至,但凡有血性之人无不热血沸腾,老衲希望你以此剑上阵杀敌,不求建功立业,只求驱除鞑虏。因此便取名叫血心剑吧。所谓血心,血性之心是也。”
林凤生喜道:“人剑一心,同仇敌忾,多谢大师赐名。”
两人说起战事和国难,大有志同道合之感,又坐在崖边长谈半日,这才携手回寺。
林凤生刚踏进客房门口,便听得小木桶中的冰蟾咯咯叫了两声,芸儿听得叫声也跑过来,笑道:“这两只小东西定是想我们了,这几日一直都在赶路,都没有好好跟他们玩耍了。”
林凤生也道:“是啊,没人逗他们玩耍,他们定是寂寞了。”
木桶中的薤叶芸香已经采摘了有七八日之久,但仍是青翠欲滴,毫无枯萎之态,只是数量越来越少,已被冰蟾吃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