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听得是梅若雪的声音,当真是欣喜若狂,只觉此时便是天籁仙乐也不及表妹的声音好听,忙抓了一捆柴草遮在身前,口道:“好表妹,你总算是来了。”
梅若雪背着身子道:“你果然在这里,害得我和我娘都快担心死了。”
林凤生叹了口气道:“什么死不死的,我祝姑姑长命百岁。此事一言难尽,都是那王佑箴干的好事。以后再遇见他,你替我好好教训他一番。”
梅若雪噗嗤一笑,道:“你还来开玩笑。怎么又是那姓王的,又来欺负你,看来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从身上解下披风反手递给林凤生,道:“快披在身上,小心着了凉。我们先回家吧,我娘还等着呢。”
林凤生依言将披风裹在身上,口里却道:“我分明好端端的穿着衣裤呢,你又何必这般大惊小怪了。”梅若雪脸上一红,假装不闻,径直出了柴房。
梅若雪来到茶楼前,见楼上房间有灯光透出,高声道:“姓王的,快快给本姑娘滚出来!”
林凤生跟出来道:“表妹,我看还是算了吧,惊动了姓王的又得纠缠一番。那些东西也都不要了,明日我再陪你买些便是。”
梅若雪娇嗔道:“取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还怕什么纠缠?再说他们如此欺辱于你,如何能就这样算了。”
林凤生知道表妹的脾气,心想:“俗话说得好,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也该讨回个公道才是,便由她去吧。”只得道:“给那王佑箴点颜色也无不可,好叫他以后不敢再如此为非作歹。至于那两个店家就不要为难了,毕竟他们也是受人胁迫、*不得已。”
梅若雪叹气道:“你这个人就是这么好心肠,人家欺负你你却来为他们开脱。”林凤生笑道:“古人云得饶人处且饶人,倘若我们也这般睚眦必报,岂不是成了王佑箴那样的小人了么。”
两人说话间,一人快步下得楼来,正是茶楼的店伴。只见他面部青肿,斜披衣衫,怀抱一堆包裹,见了二人毕恭毕敬地道:“昨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公子了,都怪小的猪油蒙了心,受了那姓王之人的蛊惑,这才斗胆冒犯了你。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说着将一堆东西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垂手退在一旁,低着头道:“这些是公子的衣物和东西,现下如数奉还,那些银两嘛…这个…那个…”一脸窘迫,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
林凤生不由得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男子汉大丈夫痛痛快快说出来便是。”
梅若雪手中长剑一挺,娇吪一声道:“快说!不然本姑娘可对你不客气了!”
那店伴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道:“公子的银子都被那姓王的给抢走了,说是做回乡的盘缠。我不给他,说要还给公子,他就打我,伪君子,臭杂种!”
骂了一通又“扑通”跪在林凤生面前,涕泪齐流地道:“实在不是小的言而无信,那姓王的如此凶狠,小的不敢违拗,是以才得罪了公子啊。这是我多年来一点儿积蓄,算是对公子的补偿,还请笑纳。”双手捧着几两碎银,涕泪齐流,心疼之极。
林凤生胸中一酸,伸手扶起店伴,柔声道:“罢了,我也不用你赔。只是我现下身无分文,再也没有银子给你啦。那王佑箴人呢?”
那店伴见他如此宽宏大量,又是一番感激涕零,恨恨地道:“小的给公子送完饭曾去他房里偷偷看过,一个人也没有,想是已经走了。本想他一走便放了公子,只是三天期限未满,怕他去而复返,是以才使公子受苦至今,小的实在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