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宴厅的大门,外面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这里不比国内,空气混浊满是雾霾。这里环境很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靳舟寅是开了车来的,祁云裳坐上副驾驶,他就问她:“去什么地方?”
祁云裳说:“我来这里也不久,不认识多少地方。我知道前面街上有家咖啡厅,他们的松饼做得非常好吃。刚才在宴会上都没吃什么,不如去那里吧。”
靳舟寅当然说好,在她的指挥下,开着车子慢慢走向那间咖啡厅。
这个时间,街道上安安静静的,两侧的建筑充满了异域风情。这里是一条特色街道,建筑都是仿古式的,很有时代感。坐在车子里,看着两旁的街景不停倒退,倒有种时光流逝的错觉,让人忍不住想起从前来。
从前的从前,靳舟寅一直是祁云裳不能说的痛。得不到的人,总是让人唏嘘感叹。可是现在她有了权均枭,有了自己的幸福,侧头看看靳舟寅,他的侧脸英俊依旧,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只有故人重逢的温馨。
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咖啡厅离着不远,走了一小会就到了。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切着盘子里的松饼。祁云裳把松饼切成很碎的小块,插起来慢慢放进嘴里。吃了一阵,她才缓缓地说:“靳大哥,邹婉婉现在进了监狱,你知道的吧?”
靳舟寅切松饼的动作一顿,还是低声说:“我知道。”
当初靳舟寅有多么迷恋邹婉婉,可现在也能平静地接受她坐牢的消息了。
看来时间真的能愈合一切伤痕,也能改变很多感情。
祁云裳感叹说:“真是想不到呢。”
靳舟寅也说:“是啊,想不到……每个人的结局都想不到。当初我也没想到,你会真的爱上权均枭。”
祁云裳笑着说:“其实我更没想到,权均枭会真的会爱上我。说起来,还是权均枭的改变最大了,想想刚刚认识他的样子,我都不敢相信,和现在的他居然是同一个人。”
她缓缓描述起权均枭为她所做的一切改变,言辞之间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幸福。说完了自己的事,她又问靳舟寅:“你后来有没有回国?”
“回去过两次。”
“那你去看过邹婉婉没有?她在监狱里,其实很可怜的。”靳舟寅应该不知道,邹婉婉做过的错事,其实也有被逼的成分,而始作俑者,却是她曾经很信任的乔奈。
靳舟寅摇了摇头,说他没去看过邹婉婉。祁云裳又叹息了一声,“也好,不去见那些旧人,就不会想起以前的事,这样才能鼓起勇气重新开始。”
两个人絮絮地说着以前,说着现在,不知不觉就是好几杯咖啡下肚。祁云裳刚才宴会上本来就喝了不少酒水,现在又喝下几杯咖啡,不好意思地说:“靳大哥你先坐,我得去下洗手间……”
祁云裳和故人久别重逢,在这里相谈甚欢,可是权均枭那边却是一片狼藉。
圈圈这些日子也习惯了在公司的生活,有保姆陪着,有权均枭亲自照顾着,基本上可以安静一整个下午,拿着为他精心准备的玩具在那里爱不释手。
可是今天,助理派人送来的玩具里有个可以拆卸的变形金刚,圈圈抓在手里使劲儿拉扯,把变形金刚的胳膊扯了下来。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以为弄坏了玩具在难过,拿着那只扯下来的胳膊,顿时哭个不停。
保姆在休息室里哄了半天,小家伙越哭越起劲儿。终于把权均枭惊动了过来,皱眉问:“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个样子?”
保姆无奈地说道:“小少爷把玩具弄坏了,现在哭个不停呢!”
权均枭走过去,半跪在地上,脸冲着小家伙说:“宝贝儿,是不是把玩具弄坏了?爸爸帮你修好行不行?”他拿过那只弄下来的手臂,重新把变形金刚装好,献宝一样在圈圈眼前摇啊摇,“看看,是不是修好了?”
圈圈觉得奇怪,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被自己的儿子用这样崇拜的小眼神仰视,权均枭顿觉一种身为人夫的自豪感。圈圈把变形金刚接过去,结果故技重施,又把刚装好的手臂扯了下来。这次他打算自力更生,学着权均枭的样子,想自己把手臂装好。可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娃娃,再怎么聪明,手上也是没有准头的。他装了几次,都没能弄好,突然把小嘴一撇,比刚才哭的更凶了。
本来权均枭还在高兴,这次孩子一哭,他也觉得头疼了。只能无奈地继续哄:“宝贝乖宝贝乖!爸爸再给你装好……”他说着就把玩具再次装好,送到圈圈面前。
可是圈圈看他一眼,大概是觉得自己弄不好,小小的自尊心受伤,哭的更加厉害,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整座大楼里都回荡着孩子的哭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权氏不做娱乐,改行去拐卖儿童了。
权均枭是实在没有办法,最后把玩具一扔,低声吼道:“不许哭了!”
圈圈被他吼的一愣,也只安静了一秒。这次干脆又哭又闹,连带着小胳膊小腿用力捶打着身下的小床,人不大,脾气可真不小……
权均枭实在没有办法了,抬腿就往外走。保姆跟在后面问:“权少,您这是去哪儿……”总不是想把孩子扔给她不管了吧?哭成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毛病,她一个保姆可担当不起。
权均枭顿了顿脚步,没好气地说:“我去问问他妈妈!到底怎么办……”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权均枭马上拨通了祁云裳的号码。打了一遍没有人接听,他心想她现在估计又在参加什么宴会,场面喧嚣,估计是一时没有听到。又打了一遍,这次那边直接挂断了,让他心里猛地一沉,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出国的这些日子,祁云裳每天都会和他打电话报平安。而他打过去的时候,她更是从来没有掐断过电话。这次这么反常,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心里惴惴不安,瞬间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而电话那头,靳舟寅看着祁云裳手机的屏幕暗下来,缓缓把它放到了餐桌上。
祁云裳刚说去卫生间,她留在外面的手机就响了。看到上面闪烁的名字是“老公”,靳舟寅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和权均枭从来就是敌对的状态,最初他没有发现自己对云裳的感情,只把她当成小妹妹。那时候她突然说要嫁给权均枭,他就觉得这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肯定靠不住。他要权均枭放过祁云裳,当时两个人还狠狠打了一架……
后来,后来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对云裳的感情,可是这丫头却不再爱他了。爱情真的会过期,她的人给了权均枭,后来也终于把心给了他。这个男人,成了他真正的情敌。
总之,他们永远都是敌对的状态,他不可能去接他的电话。
祁云裳过了片刻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靳舟寅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好奇问道:“怎么,刚才是有人找我吗?”
靳舟寅不想他们短暂的相聚时光被打扰,于是随口说道:“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祁云裳也就笑着说:“那我们继续聊,刚才说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