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均枭也知道这让人为难,只觉得这条隐线又断了。小月现在的靠山,以及她做这一切的动机,很可能就是那个捐赠者。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小月和邹婉婉合谋,害得云裳早产,他去问她,她说是因为家里有急用,所以挪动了乔奈的代言费,被邹婉婉抓住把柄,这才听她摆布的。
可现在查出来,她既然是孤儿,而且有个有钱的捐赠者,那么家里急用这一套说法显然是假的。那么当时她对云裳,或者是权家,就是怀着敌意的。现在之所以卷土重来,绝对不是因为被赶出公司怀恨在心那么简单,她是早有预谋,而且背后有人。
想到这里,权均枭只觉得头痛。明明看到了一点希望,可是偏偏找不到那个人是谁。
他驰骋商场这么多年,结下的仇家也不算少,把那些人的名字列出一个名单,交给助理说:“大概就是这些人了,有几个我标出了重点,给我仔细查查。”
助理接过来,答应说:“我们一定尽力去查。”
权均枭叹息了一声,说:“那个捐赠者的事,你们不要放弃,但是我也不强求。小月在公司的情况,你们也去给我仔细查一查。以前那些资料太空泛,去给我找她身边的人,好好问一问。”
小月来公司的时间不是很长,期间一直在做乔奈的助理。
乔奈对身边的人要求很高,由此可见,小月也的确是有些能力的。来问她身边工作的人,一个场记大姐说:“小月啊?那时候我们还觉得她是个挺好的姑娘,做事稳重,不像那个年纪的孩子毛毛躁躁的。真是想不到,后来她会做那种事。”
她说的“那种事”,说的不过是当初她被邹婉婉“利用”,算计祁云裳的事。
来调查的助理扶了扶额头,又问:“那她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这个……”场记大姐沉吟着,“这个还真是想不起来。”
“那她和乔奈关系怎么样?”身为乔奈的助理,她实在是有条件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真的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大概会想要抓住乔奈这一棵大树,可以攀爬着高枝做凤凰。
可是那场记大姐说:“乔先生从来不和身边的员工们暧昧,这个大家都是看在眼睛里的,我想就算小月有这个心,乔先生也会拒绝的。”
助理想想也是,又问了一些平常的琐事,觉得这小月隐藏很深,几乎没有什么破绽。权均枭听到这些的时候,也只是点了点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现在每一条线索都是断开的,事情再一次陷入重重迷雾里,权均枭只能再次想到邹婉婉。那个女人是目前知道的,唯一一个知道小月一些秘密的人。当初她们算计祁云裳,很可能不是邹婉婉单方面的威胁,而是两个人的合谋。
想到这里,权均枭又马上打电话出去,吩咐说:“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一次监狱,见见邹婉婉。”
权均枭门路广,又没有什么顾忌,想见邹婉婉自然比祁云裳容易的多。下面马上有人为他安排好时间地点,却没想到,邹婉婉拒绝见外人。
权均枭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坏事做尽,现在倒想着躲开了。他只沉声说:“见不见由不得她,再去安排,我明天一定要见到她的人。”
在强硬的手段下,权均枭还是顺利见到了邹婉婉。还是上次云裳来见她的小房间,邹婉婉的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疲惫,见到权均枭一身西装笔挺来到这样的地方,还是当初那样的意气风发,顿时冒出一阵心酸来。
当初要不是被他的权势身份,还有个人魅力倾倒,她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做出违法的事情,落到今天的地步。那时候她是真的对他动过心的,所以现在被他看到这样的狼狈,心里总是有种微微的异样。
权均枭冷眼盯着她不说话,她伸手拉了拉衣角,主动开口:“权总找我什么事?”
权均枭这才说:“有些事,希望找你了解一下。不要敷衍我,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你也知道自己的后果。”
邹婉婉微微抖了抖,苦笑着说:“上次我已经和祁云裳说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日子,请你们不要再来找我。”
云裳……她什么时候还来见过这个女人?权均枭眸子里闪过诧异,可是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马上冷静下来,只问正经事:“邹婉婉,我来不是和你说废话的,我现在只问你,你和那个小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邹婉婉听到“小月”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用她挪动公司财产的事威胁她,让她帮我设计祁云裳。”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邹婉婉咬住了嘴唇,“还能有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小助理,我利用她一下而已。”
权均枭审视的目光像是针芒一般扎在皮肤上,邹婉婉攥着衣角的手逐渐发抖,仿佛十分害怕。如果真的只是如她说,她这么心虚做什么?
权均枭冷哼了一声,问:“到了现在的地步,你还是不肯说真话。怎么?留着小月做后手,还想继续在我和云裳之间兴风作浪?”
“我没有!”邹婉婉突然有些激动,抬头看着他说,“权总,不管您是不是相信,但是我都想说,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帮助你们,但是我……我就算不是为了自己,我外面也有家人,我不能说!”
这段话让权均枭一愣,没想到她们背后真的有人,而且这人势力不可小觑,让邹婉婉害怕成这个样子。
现在明显可以知道,邹婉婉也是受了那人指使,甚至是控制。这人到底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他们权家还有云裳的?
权均枭只问她:“既然你是被人指使,说出来或许可以减刑!如果你不说,你就是包庇主犯,到时候我不会让你好过,法律也不可能饶过你。”
邹婉婉那样子像是心灰意冷,苦笑着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既然走到这一步,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有我的家人,我现在已经给他们丢脸了,不能再连累他们。权总,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没什么能和你说的。”
邹婉婉咬定了不松口,权均枭也是没有办法。如果邹婉婉在外面,或许他也可以用点非常手段,逼着这个女人就范。但是现在,监狱反而成了她的保护伞,她有重重警卫看守者,其实也是看护着,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和邹婉婉的见面又是一无所获,只是又添了新的疑惑甚至惶恐。
现在把从前云裳受到的伤害一次次联系在一起,原来每次都是在别人的控制中,而他竟然到了现在才知道。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敌人在暗处,而他们在明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祁云裳还有圈圈,就会再次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