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管家这样说,权均枭连皮鞋也没来得及换,直接就上楼去了婴儿房,果然看到祁云裳正坐在地板上一个人发呆。
权均枭走过去问:“云裳,你这是怎么了?连饭也不吃了,又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呢?”
祁云裳见他回来,好像找到了一点主心骨,困扰的说:“我今天突然想到,你说林霄身边的女人,会不会是邹婉婉?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除了她没有人会这样来害我了。”
看来之前邹婉婉的屡次算计还是让祁云裳收到了惊吓,权均枭安抚她说:“不可能的,邹婉婉现在还在监狱里,而且我派了人一直盯着监狱方面。最近的确有人想要让她保外就医之类的,但是都被我压下来了。所以她现在不可能出狱来伤害你。”
“可……”祁云裳想站起来,可是坐得太久了,乍一站起来眼前发黑,腿上就打了个晃,权均枭连忙过来扶着她,焦心地问:“怎么了这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猛地站起来眼黑。”祁云裳解释着,“均枭,可是我总有种感觉,那个女人就是邹婉婉。”
虽然权均枭一直否认这件事和邹婉婉有关,可是祁云裳一直觉得心里不踏实。毕竟以前权均枭为了不让她担心,刻意隐瞒过有关邹婉婉的事。
权均枭也看出来他的小妻子这次并不相信他,无奈地解释说:“云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瞒着你。这关系到你和圈圈的安全,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半分隐瞒?”
祁云裳也不忍心看他这样担心,勉强笑了笑,安慰他说:“好啦,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真的信我?”
“你以为我是你啊!”祁云裳故意笑着说,“我可不是你权总,我又不会骗人。一骗骗我那么久,哼!”
一看到她这样撒娇,权均枭心里就踏实了不少。这个小女人最不会说谎话,每次说谎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现在这样插科打诨的,想来是真的相信他了。
权均枭最怕的是,祁云裳不肯信,然后自己偷偷的去调查。这样的话,她整个人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监视下,到时候他就是想要保护她,恐怕也是分身莫及了。现在她表示了相信,他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
祁云裳仍旧是忧心忡忡,为了不让权均枭担心,晚上勉强陪着他吃完了晚饭,早早的就回房间去了。
权均枭在书房忙完了工作,回到卧室里却不见祁云裳的人影。走到圈圈的婴儿房里一看,那小女人果然蜷缩在婴儿房的单人床上,已经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总是蜷着身子,两条腿弯曲着,膝盖顶在肚子上,那样子仿佛是怕冷,又好像是没有安全感。人们都说这样的睡觉姿势更接近人在母体zǐ_gōng中的姿势,权均枭突然觉得一阵心疼,很像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
他不想吵醒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巧圈圈夜里尿湿了,哼哼唧唧地哭起来。圈圈很乖,那哭声并不大,可是祁云裳仿佛条件反射一样,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连权均枭就在旁边都没有发现,直接光着脚丫下床,就来到了圈圈的婴儿床前。
“怎么了宝贝儿?”祁云裳轻轻的问了一声,正打算脱下宝宝的裤子帮他检查尿不湿,权均枭也过来说:“你先去睡觉吧,我来弄这个。”
“均枭?”祁云裳这才看到了自己的老公,“你怎么在这里?”
权均枭又好气又好笑,“我一个大活人就站在圈圈婴儿床的旁边,你居然都看不见,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啊?”
他一边数落这祁云裳,一边很熟练的帮圈圈换好了尿布。看着他这副奶爸的样子,祁云裳抿着嘴唇一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天,这个凛然若天神的男人,有一天会和所有的爸爸一样,耐心而熟练地帮着宝宝换尿布。
换好了尿不湿,权均枭看祁云裳望着他,不解的问:“看着我干什么?不认识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给孩子换尿布。”
“没有啊。”祁云裳的声音在夜色里更显得无比温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今天特别帅。”
看惯了权均枭杀伐决断的模样,如今觉得他这种难得的家常模样也是很好的。他已经洗过了澡,头发也吹得半干,微长的厉害垂在额头上,倒让整个人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了好几岁,像是大学刚刚毕业的大男生,有一种青涩干净的感觉。
祁云裳脸皮薄,难得这样直白的夸奖他。权均枭放下圈圈在婴儿床里,又仔细地帮着他掖了掖小花被子,然后慢慢走到祁云裳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说:“今天是怎么了?在家里吃了很多糖?嘴巴怎么这么甜?”
祁云裳笑着躲开他,“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个男人从一个只懂得做生意,只懂得游戏人间的权总,为了她,为了这个小小的家庭,慢慢变成温润宁和的样子,给了她和圈圈无限的安全感。祁云裳此刻觉得安然,也觉得感动。
既然他为了这个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那么身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身为圈圈的妈妈,她也一定要做点什么,来维护这个来之不易的温馨家庭才对。
祁云裳被权均枭搂在怀里,暗自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两个人在婴儿房里温存片刻,虽然宝宝还小,但是祁云裳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等到这个男人开始过分的时候,她推开他宽厚的胸膛说:“先别闹了,圈圈在看着呢。”
看到她这副害羞的小样子,权均枭有些想笑,可是又怕吵醒了儿子,所以干脆打横抱起祁云裳,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敏捷地把小妻子抱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境遇里,一场看似不合时宜的欢爱,却让祁云裳整个人觉得安然而熨帖起来。她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两个人身上都是一身汗,这样窝在一起明明很不舒服,但是谁也不愿意分开,宁愿不舒服也不肯分开。
权均枭轻轻拍着她的背,那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哄着小孩子。祁云裳被他拍的很舒服,慢慢的头脑开始放空,恍惚像是梦到了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她本来就累极了,现在慢慢地昏沉起来,整个人很快就陷入了梦乡。等到权均枭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想起,低头看到小妻子的脑袋伏在自己的胸口,小脸晕红已经睡着了,他才自言自语的嘟嚷了一句:“好好睡一觉吧,我的傻丫头。”
睡的越来越沉,祁云裳开始进入了梦境。圈圈被扔在大丛林里,一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正朝着她的圈圈靠近。她想要马上跑过去带着圈圈离开,可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就是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只能看着圈圈被那怪物吞进口中。
然后是权均枭冲了出来,和那怪物搏斗,但是权均枭也被咬伤了,浑身都是血,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她觉得怕极了,看着那只怪物向她也爬过来,怎么多都躲不开,这时候,有个女人吹了一声哨子,那怪物就乖乖的爬了过去。
大丛林里雾霭重重,祁云裳眼看着吹哨子的女人朝她走过来,但是就是看不清楚那女人的脸。等她走的近了,狞笑着问:“祁云裳,失去家人和孩子的感觉很好吧?”
祁云裳只惊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