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总监点点头说,“麦克先生作为林总监的朋友,一直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这次和对方的洽谈,就是麦克先生代表公司去的。”
祁云裳心里满是疑惑,这个麦克到底什么来历,怎么什么事都要插一腿进来?
祁云裳现在心乱如麻,那总监看她沉默,马上建议说:“祁总,要不要和权总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祁云裳现在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权均枭,点了点头说:“好的,你们先尽量稳住买家那边,我先和均枭……权总商量一下。”
送走了市场部总监,祁云裳马上就给权均枭打去了电话。当时权均枭正在开会,看到云裳的号码,右眼皮跳了几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马上接起了电话,问道:“云裳,怎么了?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事?”
“均枭,是公司真的出事了!”祁云裳把公司现在的状况都说给他听,权均枭沉默了一会,祁云裳又说:“均枭,这次真的都怪我,我没有听你的话,实在太信任林霄了!”
权均枭最怕她自责,听她这样说,连忙安慰道:“你先别乱想,也不要自乱阵脚。现在事情还不能确定是林霄做的对不对?而且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等我调查清楚了就告诉你。”
“那……那批珠宝怎么办?”
权均枭也只好叹息了一声,“你自己去看看成色吧,然后自己心里有数,定一个公道合理的价格。那批珠宝就算设计的样式不好,但是不管怎么说,钻石和宝石,还有铂金黄金的镶嵌都是真的,总不至于卖不出去的。”
祁云裳是真的心疼了,要是低价出去的话,公司的损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权均枭听着她沉默,知道她是在犹豫,又安抚她说:“做生意嘛,什么人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批珠宝陪了就赔了,反正你老公有的是钱,咱们赔得起,嗯?”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要多么不正经就有多么不正经,祁云裳知道他这是故意在逗着自己开心。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也只有先那么办了。”
“嗯,先听我的。”权均枭再三斟酌,才有说,“不要在乎一时的得失,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次赔掉的数额可能不小,但是咱们也不至于倾家荡产,总还有机会在赚回来的,是不是?”
他越是这样安慰自己,祁云裳越是觉得不好意思。被他安慰了几句,心里的负担更重,再也不想和他说话,马上就说:“那我先去处理珠宝的事情了,等有了结果,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权均枭应了一声,等到祁云裳挂断了电话,自己盯着慢慢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脑子里才高速运转起来。
之前因为财务合同的事,公司的大部分钱都投入了那个项目里,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很显然这两件事肯定是有关系的,是个连环计。而这两件事都和麦克有关系,虽然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麦克故意动的手脚。
但是和以前对林霄的疑惑一样,麦克如果真的这样做,完全没有任何动机。虽然整垮云裳的公司对林霄来说损失不大,因为那些股份本来就是云裳送给他的,就算现在失去了,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就算没有坏处,至少也是没有好处的。况且他权均枭在这座城市,乃至国外的势力都是不容小觑,麦克身为林霄的朋友,这样上门挑衅,就不怕他报复?
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些事是麦克做的,他都是得不偿失。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除非是疯子,否则什么人还能做出来呢?
又或者……是林霄为了避嫌,指使麦克出来做的?
权均枭叹了口气,打电话给自己的下属说:“马上给我查查林霄,尤其注意一下,他以前和权家,和祁家有没有商业上的来往,又没有什么过节。”
手下马上说“是”。
权均枭突然想到什么,又说:“还有,去查查他身边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比如他的父母,女朋友什么的,看看那些人和我们有没有关系。”
权均枭这样问,是想到了云裳,如果有一天,他去挑衅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男人,那么多半的原因就是那个人得罪过他的云裳。有时候,让一个男人疯狂的理由不仅仅是事业或者仇恨,更有可能是因为爱情。
而联想到之前云裳断断续续说过的话,林霄有一位神秘的女朋友,他就更加不能不去往这方面想。或许这女人,是他之前逢场作戏的什么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次,云裳还是被他连累了。
祁云裳听了权均枭的话,马上找人带着她去看那批珠宝的成色。果然是有好的材料,虽然在设计上诸多瑕疵,但是也总是能卖得出去的。
于是云裳马上联系商场买家。当时和买家签约,他们都是急着赶来的。这批珠宝是有林霄监制的设计图纸,还有著名的厂家加工,本来以为肯定会惊艳无比。但是看到成品,大家纷纷摇头,表示不能接受。
一个签约代表说:“之前你们送来的设计稿我们都看过,和成品几乎完全不同。这么大的差距,我们没办法接受。”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附和,祁云裳只好焦急地解释:“大家听我说,这次出现这样的意外,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现在成品珠宝和当时的设计确实有了不小的偏差,我们也都承认。现在我们可以低价出售,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呢?”
“低价?能低多少?这样的珠宝,就算原材料再好,也不可能卖出什么好价钱的。”
“是,我们知道。”祁云裳诚心诚意地说,“我们打算让利百分之四十,大家觉得可以吗?”
祁云裳的公司虽然目前的规模不大,但是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这公司的背后是权均枭。这些商人们虽然唯利是图,但是有了权均枭在那里,谁也不敢太过分。但是百分之四十的让利,这不能保证他们的盈利。
有人拒绝说:“如果祁总肯再让十个点,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但是百分之四十的话,恕我们不能接受。”
“这……”百分之四十的让利就已经是血本无归了,如果再让十个点……可是现在也容不得祁云裳犹豫,壮士断腕,很多时候是保命最好的方法。她咬着牙答应说:“那我就再让十个点。”
来的人们都是各大奢侈品商场的商业代表,总归是做不了老板的主。他们纷纷表示要回去和老板仔细商量,祁云裳只好答应,心里暗暗祈祷这些人千万不要再次趁火打劫。如果他们再压价的话,恐怕真的不是他们的公司可以承受得起了。
祁云裳一连几天都是无精打采,权均枭不管怎么劝都没能让她开心起来。
面对权均枭的时候,她本来就有些自卑。虽然后来在他的劝说下,她逐渐开朗起来,但是现在这样的打击,她却是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
祁云裳躲在婴儿房里,对着还听不懂话的圈圈自言自语:“宝贝儿,你说妈妈是不是特别没用?每次出了事都要你爸爸来救我,每次闯了祸都要你爸爸来善后。我是想成为你的骄傲的,可是现在……”
自然自语到后来,声调都有些哽咽了。她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权均枭正站在门外。听了她的话,有些愤怒地走进来,拉着她起来,严肃地说:“不是说了不许你胡思乱想?在这里瞎说什么呢?”
眼角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掉,祁云裳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说:“我哪有瞎说?我就是每次都要等着你来救我……”
“我是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就算你是让我来救,那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权均枭是那种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虽然外表受到西化的影响,对女人非常客气尊重。但是内心深处,他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依赖他,被他保护。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他爱着的,祁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