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面那句权均枭不可能说出口,他只盯着云裳问:“你自己觉得呢?”
祁云裳想到宝宝睡熟了安详的脸,又想到自己曾经向往过的充实的人生。她知道,孩子早晚要长大,早晚要离开她。她不是孩子的所有者,只是暂时陪伴他的人。而自己是真的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事业。就像尼采说过,一个人的剧本,不该是他父母的续集,不该是他子女的前传,更不该是朋友的外篇……
祁云裳终于点头说:“是,我想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权均枭这才笑了笑,他知道云裳是个悟性很好的女孩,点到为止,她已经明白过来了。其实他也怀着私心,毕竟设计公司是他帮助她在做,她能把重心转移到事业一部分,那么和他的接触当然也会多起来。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真正可怜。想和自己的妻子多多接触,居然还要打着别的幌子。可是能怪谁呢,都怪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有了权均枭的提点,祁云裳又开始忙碌起设计公司的事。在她生宝宝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工作,而她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权均枭也一直派人在跟进。所以现在重新捡起来,倒是很容易。
圈圈交给魏婉茹,她正是求之不得,云裳倒是歉意地说:“妈,这段时间就麻烦您多费心了,我白天要去忙设计公司的事。”
魏婉茹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傻孩子,能天天抱着孙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你们年轻人,还是事业最重要,孩子就交给我们这些赋闲在家的老家伙,放心去忙吧。”
“我知道了妈。”
“嗯。”魏婉茹点点头,打量了祁云裳一会,又问:“裳裳,你最近和枭儿怎么样啊?”
祁云裳不妨婆婆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们挺好的啊。”
不管他们小夫妻之间怎么样,都不能对老人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这是祁云裳一贯的想法。老人家年纪大了,怎么还能让他们为自己的事操心?
可是魏婉茹继续说:“裳裳,你们貌合神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是枭儿的妈妈,我也不是要为他说好话,可你们两个孩子这样,我真是放心不下。”
祁云裳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和魏婉茹关系好,可这毕竟是婆婆不是妈妈,心里的委屈,总不能和她说。
而魏婉茹又说:“枭儿这孩子我明白,他表面上冷酷,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心过,你是第一个。而且现在你们也有了圈圈,好好的一家三口,他以前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原谅了他吧。”
祁云裳连忙说:“他……他没什么不对,是我觉得自己不够好。”
说到这里,祁云裳默默地低下了头。这样的话从来没有对人讲过,说出来只觉得分外尴尬,“妈,均枭对我好,我也能感觉到。但是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好,值得他这样。我也怕有一天他自己发现了,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到时候他……”
“傻孩子!”祁云裳没有说完,魏婉茹已经打断了她,“喜欢一个人是心里的事儿,谁能说清楚理由呢?再说了,你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祁云裳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不好。她现在的自卑,几乎是莫名的。
魏婉茹又说:“你得相信枭儿。也许之前他做了看似让你难过的事,但是你仔细想想,也许他有别的原因呢?”
魏婉茹这句话可谓是别有深意。权均枭为祁云裳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她这个当母亲的看在眼里自然是心疼的。虽然她喜爱儿媳妇,但是内心深处最疼爱的肯定还是儿子。虽然权均枭不希望她把那些事告诉云裳,但是她这样提点她一下,总是没错的。
果然,祁云裳疑惑地问:“妈,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魏婉茹淡淡地笑着说:“有些事不只是需要用眼睛看,用耳朵听,还需要你用心去想。如果你肯相信枭儿是真的喜欢你,那么你就不难明白我的话了。”
祁云裳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迷茫地望着魏婉茹。
而魏婉茹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一时想不明白没关系,不要永远不明白就好了。枭儿对你的真心,试着去看看,嗯?”
祁云裳恍惚明白了一些,不管真相是什么样,她都要仔细看清楚不是吗?现在这样躲着权均枭,不敢接受他的好,根本就是逃兵。她不能继续这样由着自己在自卑里浑浑噩噩,她要做回那个勇敢的祁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