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关切地问:“小姐都怀孕了,还要出差吗?”
“不是出差。”祁云裳冷静地说,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以后我不会住在这里了,我要搬出去住。”
“这……”老阿姨很犹豫,“这个是不是等先生回来再说?”
那会云裳对乔奈说,也许权均枭再过不久就要把邹婉婉领回家。现在仔细想想,邹婉婉怎么会住她住过的房子?权均枭有的是钱,恐怕也不在乎这一座小别墅。他估计,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祁云裳苦笑着说:“权先生……他恐怕不会回来了。”
老阿姨更是疑惑,“这里是你们的家啊,他出差再久,总会回来的。”
祁云裳不愿意多对外人解释,她对家里的佣人一向和气,这时候心里烦躁,说话的口气也忍不住重了许多。她吩咐说:“这些不是你该问的,去帮我收拾行李吧,不需要太多。”
老阿姨见她生气,只得马上去了。而云裳也回到房间,收拾自己贴身的衣服。权均枭买给她的那些统统留在了柜子里,只带着自己买的几件外套。
人都不是她的了,还要他送的东西做什么呢?
行李很快收拾好,祁云裳叫了计程车,暂时寄住在影视城旁边的酒店里。坐在酒店的白色大床上,打量着房间雪白的四壁,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和这房间一样,都是空空荡荡的。
爱情总是来得太艰难,当初她爱靳舟寅,可靳舟寅心有所属。现在她爱权均枭,可权均枭也另有她人。可是看到房间床头柜上盛开的一束百合花,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瞬间有了继续生活的勇气。
不管现状多么糟糕,至少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段时间,抚摸小腹几乎成了一个下意识的习惯。她的宝宝陪着她,她要慢慢走出权均枭的阴影,重新做回那个开朗快乐的祁云裳。
权均枭一直都派人保护着祁云裳,自然也知道了她搬出家里的事。听了这些,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就对打电话报信的人说:“继续跟着她,千万别让她有什么危险。”
那人不敢多问,也只低低答应了一声:“是。”
挂上电话,权均枭仰头坐在沙发上,手掌挡住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挡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祁云裳……
他不自觉地将那个小女人的名字呢喃出声,那个小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决绝。她甚至连问也不问他一声,直接就从家里搬了出去。想来那个地方,也从来没有被她当成是家,所以才走的这样干脆,毫不留恋。
他明知道她走了,可是不能去挽留。他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尊的。如果挽留,如果要亲口听她说出靳舟寅的名字,那么他宁可这样默默放手。
而且他知道,云裳就算不爱他,但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肯定不忍心伤害他,那样的话,她就不能走的这般干脆。既然决定放手,那么他再也不想让她有什么羁绊。
今天被她遇上自己和邹婉婉,伤心和愧疚之后,他想的竟然是,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让她以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让她走得更加安心。这是他能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尽管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沉默了好久,眼看着天色都暗下来。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望出去,整座城市霓虹闪烁,如同人间不夜天。可是再亮的灯光也照不亮他的心,因为那个女人走了,他生活里怎么还会有光明?
权均枭最近都住在酒店里,今天下楼坐上车子,司机就问:“还是回酒店么?”
权均枭想了想,手指压着太阳穴,疲惫地说:“回家。”
司机愣了一下,他又不耐烦地重复:“我说回家。”
司机这才连忙答应:“是。”
现在她离开了,他终于可以回去了。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了她,但是至少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还残留着他们两个人少得可怜的回忆。只有那里,才是他心里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