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恒是旁观者,也是除了柏少阳最了解她的人,所以他看的很透。想来,这就是他逼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吧。
“再有三个月,我左手就可以练习成功,我会参加这一届的赌王大赛,赛后不管输还是赢我会回去,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路之恒问,目光炯炯。
“不回去。”严曼曼垂着脑袋,神情有些落寞:“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件事。”
深吸一口气,路之恒很是失望:“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爱少阳,可他却很爱你。”
显然,这种妄加评论的话让严曼曼很难接受,抬起眼皮,问:“你的意思,我很自私?而少阳却情有可原,”嗤笑一声,严曼曼道:“真好笑,他要是对尤冉没兴趣会去她家?孤男寡女,又是做饭又是修水管,他当自己是谁?他们kiss过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动了歪心思,他怎么会三番两次的单独见尤冉?”严曼曼越说越气,越说越悲愤:“惹了那么个女人回来,连累家人朋友,想我原谅他,做梦!”
看着咬牙切齿的严曼曼,片刻后,路之恒一点头:“行,你的事我不再管。但是严曼曼,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我觉得说出来会伤了你我之间的情意,可这种情况,我不得不说。”
想不到一向站在她这一边的路之恒会帮着柏少阳说好话,严曼曼气鼓鼓的:“逼嗤吧。”
路之恒说,严曼曼,你别觉自己多委屈,这场事故中,少阳和你一样是受害者。
是,这场祸事的确和他有分不开的责任,可他没想过会有这的后果,且他一直保持冷静的态度,如果不是尤冉有病,换做正常女人,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承认,少阳或许在某一时间里有些喜欢尤冉,可那是人之常情,哪个男人遇见尤冉那种情况都会忍不住怜惜。就像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明知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避嫌不见面,你不也来了吗?那么,你的心又是怎么想的?单纯的因为愧疚吗?不包含同情吗?过来见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吗?潜意识里没有所期待吗?
震惊的看着路之恒,严曼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逼迫人的话真的是路之恒说的吗?那个只会撒娇搞怪的男孩,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咄咄逼人。
“之恒……”抖着唇,严曼曼哑口无言。
微叹一声,路之恒伸手把严曼曼揽进怀里,柔声说:“曼曼,你必须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生只爱一个人。人生那么长,总会遇见三三两两同路人,或动心,或喜欢。然而那只是瞬息的怦然心动,就像旅行时看见的一些美景,会依依不舍,会流连忘返,却不会为它永远驻足。人也一样,喜欢,可以停止,眷恋却无休无止。曼曼,能陪你走到最后、看一世风景的,只有柏少阳。”
路之恒“闭关”的地方是栋三层洋房,推开窗子可见蔚蓝的大海,远离喧嚣,环境清幽。
酒店房间里的一番话,对严曼曼稍稍起了的些作用。站在窗口,眺望着海岸线,心下不由的想念起某个人。其实这大半年时间,她是经常想起柏少阳的,可惜,恨多过爱,所以每每念及,她都恨的咬牙切齿,然而此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竟能心平气和的念起过往种种。
“怎么样?漂亮吧。”
路之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微热的呼吸吹打在她颈间的肌肤上。
轻转回身,抬眼看了看他,严曼曼撇嘴:“还成吧。”心慌的像打鼓一样。严曼曼暗自嘀咕,难不成是因为好久没近男色了?
跟在严曼曼身后,路之恒笑:“口不对心啊,明明喜欢的眼睛都直了还不承认。”
洋房的楼梯又窄又陡,严曼曼抓着扶手吭哧吭哧往楼上走“我那是在想心事,跟你家的美景无关。”
路之恒一步步走在她后面:“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说了是心事,怎么能告诉你。”终于爬到二楼了,长出一口气,严曼曼转移话题:“破楼梯能累死人,我跟你说,等下饭好了给我端房里来,我不下楼了。”
房间的落地窗前有把摇椅,老旧的掉了些漆,看模样,有几十年了。
严曼曼好奇,摸了摸上面的刻花:“传统的中国摇椅诶,哪来的?”严曼曼还不知道路之恒是养子的事,以为这栋小楼是路家的一栋别院。
“这房子是我师傅的,我小时候来这里就有这把摇椅,估计是我师傅的师傅留下的。”
扑哧,严曼曼乐了:“就说是你师爷的呗,还师傅的师傅,不嫌绕嘴。”
挠了挠脑袋,路之恒有些不好意思:“不太会论辈分嘛。”
忽然想起件事,严曼曼兴奋了,一蹦一跳的跳到路之恒面前,歪着脑袋呵呵笑:“小路子,你比我小三岁对吧。”
路之恒好奇怪:“是啊。”这有什么可笑的。
严曼曼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随即垮下脸,唉声叹气:“哎,姐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路之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