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家,面对何塞花的审问,心中酸溜溜的少女,才会略带报复的卖了赵海铭。
然而患难见真情,将要失去,才让人明白珍惜。看到赵海铭瘫坐在地,她还以为赵海铭真被老妈吼坏了。
这时,她才明白,有些人,比自己想象的更重要。
她已经习惯了黏在她的小海哥身后,如果小海哥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心情剧烈波动之后,张海露死活不肯离开赵海铭半步,甚至要求和赵海铭一起睡客厅。
赵海铭好说歹说,承诺自己不去店面看守店铺,也不去自己房间睡,今晚就睡张海露的门外,张海露这才草草的洗过脸,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长舒一口气,赵海铭准备去店里,看看发面机坏成什么样子了,是否需要准备人工发面。才一转身,就看到两眼通红的何塞花。
何塞花此时的形象不太好,头发乱蓬蓬,犹如愤怒的鸟巢。她平静的一笑,伸出手,勾勾手指,声音略显沙哑,低声说道:“过来。”
据说言语的震撼力和其长度成反比,赵海铭想加一句,言语的威慑力和嗓门有时候也成反比。
但让赵海铭不解的是,老板娘最大的杀伤力,不过是剥夺他上学的机会,然后让他在馒头店打工还债,又不能把他杀了,可他为什么就这么怕?
好在紧要关头,有人解围。
张家老面馒头店的店长,手拿螺丝刀和钳子,两手油污,围着围裙,出现在楼梯下面。张老板咳嗽了一声:“赛花,你回去睡觉,小海,出来走走。”
何塞花看了老公一眼,很反常的没有吵闹,沉默的转身,回去睡觉了。
张老板向赵海铭点点头,率先转身走出去。
张家的房子是自己的,虽然是在峻陵,却有种四合院的味道。前面是馒头店的店面,右侧是厨房,左侧是杂物室。真正居住的地方是一栋两层楼,一楼以客厅为主,二楼才是起居室和卧室。
赵海铭沿着楼梯下楼,穿过客厅,来到小院中,院子当中是一颗桂花树。
桂花树的年岁不小了,原本是一颗八月金桂,后来在上面嫁接了四季桂。虽然才过完年,院子里的桂香却不断。
张老板正坐在小院中的桂花树下,一阵风吹过,桂香和机油的气味掺杂,有种朴实的城乡生活气息。
远离何塞花后,赵海铭感觉好多了,他没有坐下,而是端了盆水,放在张老板面前。
张老板也没有客气,解下围裙,洗了洗手,接过赵海铭递过来的毛巾,将手擦干。
平日里,张老板从不许赵海铭喝酒,但在今天,就着一盘桂花糕,两人却一声不吭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