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着理论知识的同时,时不时在肖辰面前和李导面前刷一刷存在感,表明他要当演员的决心。
然后他也会早早地爬起来,在旅馆长廊边的阳台里锻炼自己的演技和镜头感的同时,顺带让就住在旁边的李导“瞧见”。
他是一个门外汉,不受专业人士的认可,所有的机会都得自己去争取。
被狗咬伤的伤口修养了一两天就结了痂,不怎么疼了。季翎于是又恢复了裴隼的助理身份。
闲时欺负欺负那条吅狗,心里琢磨着怎么表演宁清,再应付一下裴隼,比起伺候林晓的时候舒服多了。
倒是林晓出院时听说他被狗咬伤讽刺了他几句,因为他已经跟林晓毫无关系了,旁边没人的时候,他也回击过去,旁边有人的时候,就装作被他欺负的样子,气得林晓牙痒痒。
裴隼偶尔一次见到他拿着《论演员的自我修养》来看时,问他:“你是想当演员?”
季翎没打算瞒着裴隼,也就点了点头。
裴隼说:“你这个样子当一个演员倒没什么问题,毕竟那么会装。”
“呵呵,谢谢裴哥夸奖。”
裴隼嗤笑:“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虽然,你现在当一个演员是没啥问题,但你一定不是一个好演员。”
“为什么?”季翎眯起了眼。
“因为……”裴隼慢慢地走进他,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心脏所在的部分,“你很会装,但你的心是冷的。而一个好的演员,心是热的。他热爱演戏,热情地感受着每一个人物和角色,然后才能好好地表演他。”
裴隼说:“你只是伪装他,而不是表演他。你的眼睛里没有戏。”
他的声音低低的,磁磁的,被他戳着的部分开始发烫,透过皮肤直直传达到心脏里,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季翎低声笑了:“冷……么?”
虽然裴隼平时说话不中听,但是他的话的确给了季翎一些启示。
当一个演员的确不容易,虽然看上去表面光线,但除了要仔细琢磨剧情人物,忙的时候赶戏赶得睡不了觉以外,还要在一个大夏天,暑气很重之际,跑到山里去喂蚊子。
今天的戏排的就是山上密林的戏。白天晚上的打斗戏啊、寻秘戏啊,都得到这山里头完成,而且还要连续拍上几天。
从山上赶来赶去太费时了,于是监制就让人在山腰的空地上搭了些帐篷,凑合着也能住上几天。
裴隼把那条吅狗取名为大黄,简单粗暴。拍戏期间大黄是不能山上的,于是裴隼就给了点钱让服务员帮忙看着。
姑娘们经常聚在一起吐槽着山间的环境恶劣,晚上蚊子多得要死,点了蚊香还被咬了几口,实在难受得很。
肖辰估计也是享乐惯了的人,一直跟季翎哀嚎着不爽。裴隼走到他们身边时听到肖辰的哀嚎露出点笑意。
“像个姑娘家似的,一点苦都吃不了,还说男人呢。”
“这个环境能算是一点苦吗?是个人都不能住这里的好吗?”肖辰不满裴隼的“不是男人”理论,辩驳道。
“呵,这就是你没见识了。”裴隼毫不留情,“哥以前拍戏的时候更恶劣的环境都住过呢,这个地方算得了什么,大家还不是住下来了。就你不行吧。”
“谁说我不行了!”肖辰梗着脖子道,“住就住,who拍who啊!”
“你想不住也得住。”裴隼坐到肖辰身边,注意到他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几口,红肿起来,“你瞧瞧你,真是细皮嫩吅肉的,我这儿有花露水,防蚊的,你要不要擦一点?”
“要要要!”肖辰赶忙道。
“那今晚记得过来找我。”
季翎听着他俩的对话,那一份对对方的熟悉感没法忽略,而且裴隼话意虽然有些刺人,但季翎注意到,他看肖辰的时候目光是温柔的。
果然对肖辰还是特别的吧。
“对了,那谁,你也需要花露水吗?”裴隼问了一声一直没说话的季翎。
突然把话扯到他身上,季翎一愣;“什么?”
“耳聋么你,我问你,需不需要花露水。”裴隼把话重复了一遍。
“啊……不用了。”
这一份温柔,是属于肖辰的,他又何必去分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