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盯着那张薄薄的纸,似乎要瞪出两个洞来,好半晌儿,他才胡乱地将那封信塞好,省的被玉儿看到了,又惹她伤心。
只是这贾府怕是不能去了,而且还要让人教导她一些内宅事务了,当初就是怕女儿在这方面被耽误了才送去贾府,想让岳母好好教导的,可谁知,岳母也只是将玉儿当成了闲来逗趣儿的了,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个能教出妻子那样蕙质兰心的岳母会不懂的如何教养儿女。再者,贾府的大姐儿元春如今可是在宫里当女史的,规矩能不好?
自己的女儿就合该这样被对待么?
简直欺人太甚!
林如海是个有心计、城府之人,若不是此次这事儿摊在了自家女儿身上,他怕也只是呵呵一笑罢了。
这样的小诡计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只是如今关心则乱罢了。当然,片刻后,林如海就收敛了情绪,再看不出来刚刚暴怒的样子,依旧是个温润的模样。
其实这事儿啊,要查证也很简单,自家宝贝玉儿不能问,但是她的丫头,嬷嬷总能问的吧,林如海很快就有了主意。
黛玉在船上漂泊了这些时日,又大哭了一场,经历了这些悲喜,自是身子乏的不行,可心里却高兴,精神亦是振奋,紫鹃和雪雁就怕她睡不着,可没成想,黛玉在自己小时候的旧居里,头沾枕即睡,让两个丫头默默念佛。
雪雁听的老爷找她,心中各种忐忑,就怕老爷嫌她伺候姑娘不周到,如今紫鹃姐姐才是姑娘的左右手,自己也只是像个跑腿的丫头罢了。却不想,老爷颇为温和,竟只是打听姑娘的日常起居,雪雁有些忐忑的心思便放下了许多。
她在贾府听了许多老太太有多疼爱姑娘的话,是以也便是这样想的,当下便说道,
“老太太甚是疼爱姑娘,平常的用度饮食与府里的三位姑娘无二。在府里,将姑娘安排在碧纱橱,说是残冬,不好收拾房屋,只好如此。”
“那碧纱橱是不是宝玉住在外间?”
林如海带着一丝希翼地问道。
“咦,老爷如何知道?正是呢,宝玉对咱们家姑娘可上心了,就算有口吃的喝的,都惦念着姑娘。”
“咳,还有什么,你一一地详述与我!”
林如海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下怒气,依旧平和地说道。
“平日里姑娘便跟着纨大奶奶学习针黹罢了,再者便是与贾府的三位姑娘一起读书作诗罢了。宝玉也时常地参与其中,时时都是咱们家姑娘得第一,除了近日来的宝姑娘之外,她为人大方,性子又稳重,与各位姑娘都好。”
“咦,那么那个薛家大爷呢?叫薛蟠的那位,怎么样?”
林如海压下了心绪,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