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儿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么,女帝轩辕,和其他上古的神明,现在都在哪里?”
夜皓天回答:“三位上古神明都已经隐寂。其实自从开天辟地之后,三位神明已经很少出现了,后来,女帝轩辕劈开东西昆仑和古陆神立约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三个去了哪里。”
云朵儿说:“他们就扔下了这个他们创造的世界不管了吗?”
夜皓天回答:“可是这个世界也运转的不错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白秋默默的煮茶,空气中散发着好闻的茶香味道。
云朵儿这个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她又回到了那个温泉禁地,禁地里面,只有夜皓天在,他神色温柔的站在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色衣衫,赤着双足,银白色长发垂地。夜皓天盘膝坐在亭子里,面前有一个古琴样子的乐器,夜皓天的手指纤长,正在琴弦上翻飞。
曲子很好听,夜皓天一边弹着古琴,一边唱着歌。这是云朵儿第一次听到夜皓天唱歌,居然是在梦里。他的声音婉转优美,伤感悠长:“茫茫昆仑,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就这样,他反复的弹着琴,唱着这一首歌,云朵儿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却始终浑然不觉。
然后,云朵儿眼前的景象忽然变了,她看到自己和夜皓天并肩走在那个神海的岩洞里面,夜皓天说:“我会被我最爱的女人囚禁千年,我早已知道了这个结局,但是却始终不明白它是怎么发生的。而今天,你约我来到这里,我忽然之间明白了。你真的有这么恨我吗?你宁可锁了我,也不肯和我一起离开?”
接下来情景又变了,她看到了天塌地陷,洪水漫天,七座神山,忽然碎为齑粉,滔天的巨浪向她涌来,整个世界都已经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这时候,她又看到了飞来寺,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大和尚,站在滚滚的波涛之中,她又看了不远处,席卷了整个世界的火焰……
火焰冲天,云朵儿又象小时候那样,在梦中被火焰惊醒。
忽然再也睡不着了,云朵儿从自己的卧室起来,望向窗外,她看到夜皓天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的窗子,静静的凝望着星空。
云朵儿忽然觉得,自己被这个背影触动了,好像心里面有点什么东西,正在隐隐的生根发芽一样,她靠着窗台看着楼下的夜皓天,忽然又想起了无涯和神木姑娘,想起了那首神木之歌,想起了无涯那绝望中带着爱怜的注视着那棵树的眼神。
“都说草木无情,可是那位姑娘和无涯,却如此情深意重。”云朵儿默默的想着:“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爱我如此吗?宁可牺牲名望地位、乃至于身家性命的爱我……我又会不会如此爱人呢?不惜一切的爱他,只要为了他好,不惜自己的身命?这样的爱多么痛苦啊,可是,却也是如此令人心动神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