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单手执缰绳,黑色的骏马慢悠悠的驮着两个人走了大半天,这才到了容府大门口。
何嘉言脸色略青,两只手掰扯着容辞硬揽在他腰上的铁臂,容辞这只人形巨锁就这么锁了他一路。
“喂,赶快放手。”没看到身后跟了一路的围观群众么!
刚出青山路过农舍的时候,何嘉言还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可越往城里走,四周投射过来的视线就越来越多,到最后更是明目张胆的围观了。
第一次享受古人热情视线的何嘉言,可没有一点看杀卫玠的感觉,反而觉得挺尴尬的,干脆借着原身的小爆脾气,一路挑衅着容大将军。
穿了一只断/袖外裳的容大将军,环着一个穿着僧衣,头发胡乱扎起,且身上有颜色不明干涸水渍,容貌上乘的男子,八风不动的一路从城东骑马到容府。
“还跑不跑。”终于肯松开手的容大将军在府门前翻身下马,抬起头看着马背上的人。
“……”闷/骚/成容大将军这样也不容易了,何嘉言一把扯住缰绳,黑色骏马打了个响鼻,蹄子都没动一下。
容辞衣袖做的发带在风中飘飞,何嘉言一侧头犟嘴道:“你再废话,我马上跑给你看!”
“你不会骑马,坐稳。”容辞抬手抓住络头,逮住何嘉言想要踢他的脚,塞进马蹬里,直接连人带马牵进了容府。
他们一进府,身后的人就议论开了。
“刚才那个是容大将军吧?!这身量得有八尺吧!”
容辞的身高放现代得有一米九多,在普遍七尺男儿的古人堆里,直接高出一大截。
“可不是,我听说容将军第一次上战场抗击狄人的时候,直接就把那群北兽的一小队人马吓得屁滚尿流的。”
“坐在马背上的那个又是谁啊,居然敢让容将军牵马!”
“牵马算什么,没看见在怀里搂了一路么?一身僧衣……不会是容将军娶的那个男妻吧。”
“两人这模样,是去做什么了啊……”
“人家闺房趣事,谁知道呢。”
“不是说皇帝要给容将军赐婚玉稚郡主么?”
“没影的事儿,我跟你们说,皇上要赐婚的流言,还是从群主府里传出来的呢,我有一个亲戚……”
八卦的魅力,横贯古今,容将军偕男妻出游,一早两人衣发散乱着回府的消息,以最短的时间传遍了京都。
完美的遮盖了,何嘉言休夫还逃跑出家,这少为人知的事情。
也打破了之前,容将军娶了一个男人,只为当佛爷供着的传言。
人家夫夫倆感情好着呢,都别瞎吵吵了。
有人问了:那容将军府里的七个小妾又怎么个说法?
回曰: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么?你要羡慕你也娶去啊。
至于事情的真相……
何嘉言单手拎起一部《法华经》中一册,从敞开的窗子里就扔了出去:“容辞,你给我把门打开。”
何嘉言刚沐浴更衣回房后,就被容辞锁屋子里了,他可不敢对容辞说“你有本事把窗户也钉上。”这话了。
容辞接住被丢出来的经书,转手扔给立在旁边的管家,“烧了。”
管家脚底下已经堆了好几本大部头了,全是崭新崭新的佛经著作。
他冒着冷汗把书接在怀里,小心码放好,烧了什么的,简直罪过还败家……
“将军,就这样把夫人锁在屋子里,是不是也太……”
“他说的。”
“呃……”管家擦了把汗。
“我刚才不是说我不跑了么?你干嘛还锁门!”何嘉言往左边窗子走,容辞也向左边走,他走向右边窗子,容将军也向右,总之一看他有跳窗的意图就堵上来。
“没说过。”容辞捏住何嘉言放在窗框上的手指,丟进去。
何嘉言认真想了想,他好像还真没说过……
“但是我现在说了,快开门!”
“晚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嘉言眉毛一竖,“你一个大将军和我从这斤斤计较,有意思么,你都没事做么!”
“我想锁你一辈子。”容辞学着何嘉言的表情,竖起眉毛,“我在这,不都是因为你么。”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何嘉言表示他的脚已断……
伸手去关窗子,何嘉言神色不善:“真想锁我一辈子?说这话之前,先去西院看看你那七房小妾去吧!”
“哐珰……”
木窗在容辞面前闭合,他静静的站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开了。
何嘉言坐在桌子旁,看着托盘里还在冒热气的吃食,长叹了一口气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