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前边有座山神庙,我们进去歇息片刻在上路吧?”一位客卿对李景仁说道。
一心赶路的李景仁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雪地中那座山神庙格外惹眼。
风雪越来越大,一行人已经连续疾驰几个时辰了,就算人还能坚持,马匹也需要休息的。
“好!天色也不早了,风雪越来越大了,我们今晚就在那边过夜吧!”
李景仁吩咐下去,一行人应允。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大概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才进入山神庙。
庙早已荒废多年,大殿供奉的山神雕像上半身已经不知道那里去了,残缺的身体露出泥胎。
一行人在大殿歇息,自然有人喂马,有人寻来木柴生火取暖,不过木柴潮湿,整个大殿浓烟滚滚,生火的那人被熏成包公,看起来有些好笑。
其余人都已经跑出大殿,宁愿感受天寒地冻,也不愿意在大殿被浓烟熏陶。
叶菩提与李景仁以及两位客卿站在庙外的高地上。
山神庙是半山腰的位置,站在这里可以俯瞰他们来时的路。
不过一片白茫茫,连他们走过的马蹄印都被抹去。
“蜀中很少下雪,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风雪,有多少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没见过啦。”
说话的是李家三位客卿之一的郑安海,五十多岁的年纪,师出岭南扶摇门,一双手肉掌功夫炉火纯青,从三品的实力,也是这次三位客卿之首。
郑安海为人平和,说话不疾不徐,在队伍中威望颇高。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风雪呢。”李景仁一只手遮在眼前,望着山下说道。
“这风雪只能算是一般了,公子若是有时间去一趟塞外或者幽燕,就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大雪了。”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名叫做齐慕的客卿,四十多岁的汉子,满脸络腮胡子,身形彪悍,看上去孔武有力。
“真的?有时间是要去看看了,这大好河山,精彩江湖我都没走过呢,对了菩提,听说你去过幽燕,那边的风雪很大吗?”
“曾有诗人作诗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那边的风雪确实与这里不同。”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好诗!不知是何人所作,我竟然从未听过?全诗是什么?”郑安海好奇的插嘴问道,他一生除过习武还喜欢吟诗作对,渴望做个文武双全的才子,可惜因着种种原因,时至今日武道勉强登堂入室,诗文却是听得作不得。
叶菩提一愣,随即说道:“我只是听一书生随口所吟,不知那人姓名,也不知全诗是什么。”
听她解释,郑安海颇为失望,感叹一句高手在民间,也就没了下文。
“哼!书生的两句酸诗而已,难为叶姑娘还记到现在。”旁边传来齐慕不屑的声音,语气中暗暗有所指。
叶菩提不以为意,其实从一开始这齐慕似乎就不待见自己,一路上和自己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多是讽刺鄙视。
开始叶菩提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得罪过这人,后来郑安海给她解释过。
这齐慕本是青州人士,是青州一镖局的镖师,有一貌美如花的妻子。
齐慕常年行镖走江湖不在家,他那位妻子年轻貌美,耐不住寂寞,就和青州一位富家公子哥眉来眼去,一来二去那公子哥就成了他妻子的入幕之宾,给他结结实实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某一次齐慕押镖提前归家,正好撞破妻子与人苟且,一时气极攻心,失手杀了那俩人。
无奈只得离开青州亡命天涯,最后隐姓埋名成了李家的客卿。
所以他一向不待见女子,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总觉得都是会红杏出墙之人。
对于叶菩提这样的绝色佳人更不例外,觉得这样一女子风雪天气还跟着众人上路,不仅拖后腿,还对李景仁有所企图,更不是好东西。
绝对的女侠婊!
叶菩提不在乎齐慕的话,李景仁却是不高兴了:“齐先生,菩提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她是我们李府的贵客,说话不能如此没有分寸!”
齐慕冷哼一声没有解释,却把头转向一旁不去看李景仁。
他是李府的客卿,并非下人,很多事情李府也约束不到他。
李景仁皱眉,若不是这次事情棘手,需要人手,他肯定让这人滚蛋了。
想着看了郑安海一眼。
郑安海苦笑一声,走出来说道:“齐慕,公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叶姑娘也没得罪你,你要在这般我老郑都看不过眼了。”
郑安海还是颇有威望,他一说话,齐慕心不在焉拱拱手说道:“知道了!”
“知道还不对叶姑娘道歉?”
“叶姑娘,齐某一介粗人,不会说话,还请见谅!”
语气懒洋洋,听不出一丝诚意。
叶菩提一笑,不以为意。